说罢,他取下环在手腕的黑曜石镯子,镯子变得有七寸长。
少年将镜子抛入手镯中,镜子穿过镯子瞬间消失不见。他又将手探入镯中,手臂穿过镯子也顿时消失不见。随後,他将手臂抽出,手里还抓着一红金色琉光图纹长尾纸鸢。
纸鸢被随意地扔在地上,片刻後,竟变得宽大起来。
少年站在纸鸢上,踩了踩,嘟囔道:“仲之这坑货,可别像玄光镜那样功能缺斤少两。”他转头招呼季明燃,“走吧,内试要开始了。若是走运,你或能成我小师妹。”
季明燃起身学着少年站在纸鸢之上,一脚才刚踏入,纸鸢以风雷电掣之势径直冲天,她一整个趔趄倒载,摔滑滚落之际,一把抓住纸鸢尾巴,堪堪坠吊在半空中央。
少年的提醒这才在凌冽的风中悠悠传来:“抓稳了。”
纸鸢瞬间提速,冲得更高更猛。
季明燃的嘴巴猝不及防地被灌入大量风,整张脸被得五官乱飞。
“哈哈哈哈哈,你好丑。”少年幸灾乐祸。
“采油瞎刺,泥舅刀没了。”(再有下次,你就倒霉了。)
少年嗤笑:“凭你?”
季明燃没有功夫搭理他,她用尽全力让另一只手成功抓住纸鸢尾巴,继而手脚并用,将纸鸢尾巴紧紧缠绕自己,总算止住几番被甩开坠下的身势,稳稳地吊在纸鸢下方。
山川河流悉数展现在脚下,苍茫幽林高低起伏一望无际。
这片林海,是她无法想象的广袤。
“这是哪里?”
少年懒洋洋地说:“鼎盛宗霖峰观仓林西边外缘。”
鼎盛宗。
季明燃擡眸望了一眼在少年那在风中飘扬的衣袍。星光落在衣袍一角,照亮图案纹路。
五峰成星,云纹环绕,两川相交。
她不仅认得,还十分熟悉。
擦了三年的店铺牌匾上,制作了三年的冥器上,右下方小小一角,皆印刻有此纹路。
那是姜氏棺材铺的印记。
姜老板和鼎盛宗,是什麽关系呢?
“你说这事啊。”少年说,“鼎盛宗前任掌门,姜笑乂。”
什麽!她的师傅是前任掌门?季明燃震惊。那自己岂不是。。。。。。
“叛出宗门携宝逃跑不知下落,鼎盛宗上下追捕数百年。老掉牙的事。”少年显然被问过无数遍了,不耐道,“没有别的内幕消息。”
季明燃:“啊?她真的。。。。。。”然而声音刚起,却忽地消散无踪。
“你吵死了。”少年收起并起的两根指头,气鼓鼓地瞪她,“老子困了。”
季明燃破不了少年的术法,于是只能睁着眼睛巴巴地看着躺着纸鸢上睡觉的人。
但少年不理她。
季明燃视线望向脚下。
高空万里,不好跑路,罢,且行且看。
飞行许久,季明燃吊在纸鸢底下又累又乏,索性往上爬,爬至纸鸢背上也没被制止。
越世时後背的伤口未愈,落下至今几番牵扯,她感到血液再度从後背慢慢洇出,皮肤撕裂的痛感阵阵刺激着神经。
幸好衣衫满是泥泞,也瞧不出来。
不过皮肉伤口,耐心等它痊愈即可。
季明燃心中安定,盘腿坐好,缓缓吸纳灵气。
他们飞了三天三夜。
山林起伏,依旧连绵不绝。
第四天,正在盘腿打坐的季明燃被冷不丁地一脚踹下。
在半空下坠的季明燃:“。。。。。。”早知今日被踹下,四日前她何不自己跳下?
没有树木缓冲,季明燃这次径直摔落地面,生生砸出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