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休息片刻後好许多了,她说要继续来听课。”
秦让月与胥夫子交谈着。
“那就坐到後排去吧。”胥夫子道。
季明燃乖乖点头,与秦让月招手告别,从习堂後门进去。
随意找了後头的一个空位坐下,胥夫子也开始继续讲课,只是坐着的小弟子们不若方才专注认真。
他们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端详的目光或明或暗地从前方投来,季明燃低头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书册,似在认真翻阅。
她耳聪目明,虽坐得远,胥夫子的讲授她能听见,小弟子们的话语,自也能听见。
“她怎麽没死啊?”
“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吗?”
“她走运,碰巧秦师姐路过。”
“啊啊啊,可恶,我还缺衣服,还想扒下她的来穿。”
“也不知道她还剩多少灵识,我也想要。”
“着急什麽,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下课後她还能跑到哪里去,等下一起堵她。”
“我也一起,我就要鞋子好了。”
稚嫩天真的声音说出一句又一句让人震惊的恶语。
季明燃慢吞吞地翻过一页书页。就说嘛,不就上一堂课,怎麽就会被吓到晕倒了呢。
是被弄晕的呀。
她垂眸瞧了瞧自个儿的衣裳和鞋袜。
和其馀小弟子一样的配套,无甚特别。怎麽这里的小弟子好像挺缺钱银的,都要去到打家劫舍的份上了,连她的衣服鞋袜都要惦记上。
胥夫子仍在以平平的音调讲课,底下细若蚊呐的议论并未影响他分毫,似并未注意到小弟子们的心不在焉。
只是,这些弟子们说话声量虽小,但她能听见,前头的胥夫子怎可能听不见。
渐渐地,中後排的小弟子们就如何分配她的茅草屋起了争执,议论声变大。
胥夫子咳嗽一声,小弟子们瞬间安静,不再说话。
胥夫子便继续讲课。
季明燃一直低头翻阅书册,里头记载的内容,都与六乂演算有关。
她对卜算道术并不感兴趣,但了解了解也是好的,牢牢记下书册内容,季明燃擡眼,正准备集中注意力听胥夫子讲课。
充满恶意的注视却在此时投落。季明燃循着视线回望,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挑眉。
这不是被她片了的魔修吗?
虽如今他也是孩童长相,但五官大差不差,季明燃笃定自己没有认错。
他的残魂被自己一同拉入深潭,所以也跟自己一般被投放到这里了?
难不成这里是他从前的学堂?
季明燃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孩童观念颇为与衆不同,敢情这里是小魔人培训班啊!
魔修望向她的眸眼如其他孩童一样,只是纯粹充满恶意打量,并没透出其他情绪。
他没有认出自己。
这就怪了。季明燃认为,作为片了他的人,他没理由认不出自己。
难道是因元魂残缺,所以他遭受阵法影响,导致意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