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魏璋一口茶险些呛出来,侧目望她,正对上她湿漉漉的眸。
魏璋一时无言,笼在脸上的阴云去了大半。
摇了摇头,起身往衣桁处取朝服去了。
薛兰漪望着他微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别样思绪。
昨个儿晚上,薛兰漪出门沐了浴,吹了风,脑袋清醒了许多。
回想起她昨日的种种表现实在太过反常,也难怪魏璋会对她起疑。
薛兰漪不能再在这个怀疑和自证的漩涡里打转浪费精力了。
所以,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要喜欢魏璋,更要让魏璋不可自拔地喜欢上她。
等他彻底卸下防备,她才有机会把他推下深渊。
她和阿宣不是没有机会,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可以帮他们脱离困境。
很快,很快了……
想通了之後,薛兰漪就如往常一样去厨房为他准备早膳。
她记得魏璋小时候常抱着白猫或者小白兔,想他私心底应是很喜欢白绒绒的小东西的。
薛兰漪才故意准备了兔儿包逗弄他。
魏璋也是人,总会有柔软的一角,只要薛兰漪发掘出来,就能加以利用。
薛兰漪心里想着,不动声色走到魏璋身边,伸手接他手上的朝服。
魏璋照旧把衣服递给她,撑开臂膀。
她蹲身为他理衣摆。
晨曦照进窗户,倾洒在她藕色竖领长衫上,挽着盘髻的乌发一丝不坠,只点缀一支银簪,素雅又熠熠生辉。
他们好像和往常每日都一样,但她又似乎有些不同了。
魏璋一时想不清到底何处不同,索性把视线移开,目光恰好落在书桌前空出的一块地方。
那里原本是放竹编摇椅的。
椅子不翼而飞了。
他眉心一蹙,薛兰漪擡头为他系玉佩时,刚好看到他疑惑的表情。
“我瞧那金镶玉竹摇椅甚是贵重,留了污垢总归不好,就让柳妈妈送去清洗晾晒了,有什麽不妥吗?”
魏璋垂眸,对上她懵然的表情,“无不妥。”
薛兰漪私心里松了口气。
昨夜她捡起百合花出门後,总觉身後有双眼睛盯着她,让她心悸不已。
魏璋是那样一个洞若观火之人,若被他发现花被人私藏了,难免多心。
所以薛兰漪干脆把摇椅一并拿出去清洗了。
都处理干净,他总捏不住错处。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魏璋擡起她的下巴,眼底染了莫测的笑意,“不成想你倒颇有见识。”
撂下这话,他负手离开了内室。
薛兰漪半蹲着愣在原地片刻,忽地反应过来金镶玉竹是皇家御用之物,于李昭阳不是什麽稀奇之物,但对于整日关在四方院落的“薛兰漪”来说是绝对接触不到的。
她怎麽可以认识呢?
她不过随口一句话,又被他抓住漏洞了。
薛兰漪脊背发寒,後怕不已,但也不敢再耽搁,掀起珠帘跟了出去。
此时,饭桌上已摆了早膳。
薛兰漪自然而然过去盛了碗粥递给他,笑道:“妾能有什麽见识?不过是方才有位官家送了一套金镶玉竹的香炉和香筒来,妾瞧着精致,不由多嘴问了一句材质。”
“哦?”
魏璋方才是有意提点她,让她要演得像一点,别露破绽。
没想到被戳破的她未见慌乱,反而还能面不改色地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