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阴郁一闪而过,道:“喜欢。”
寒风过境,火苗重新跳跃起来。
薛兰漪看清他脸上并无愠怒,松了口气,“那我去找个花瓶插花。”
“不急,有更重要的事。”魏璋拉住了擡步欲走的她。
稍一用力,薛兰漪跌进了他怀里。
他衣衫轻薄,薛兰漪清晰地感受到腿部强劲的力量,一时如坐针毡,几不可查地往外挪了挪,却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故作轻松问:“何事?”
魏璋将那张红纸妾书扯到了她面前,轻扣着她的名字,意思自是让她画押。
这妾书来来回回已经折腾三次了,若然薛兰漪再推辞只怕不妙。
何况妾书上官家和魏璋都下了印,只差一个她的手印,其实摁与不摁,“薛兰漪”都已经是魏璋的妾了。
薛兰漪主动取过丹砂,在“薛兰漪”三个字上摁下指印。
“好啦。”她嘴角上扬,俏皮地将染红的食指在魏璋眼前晃了晃。
魏璋等了须臾,未听她再有旁的话或旁的举动。
半日之前,薛兰漪还是个黏人的话痨。
因着今日要行纳妾礼,她抱着他的脖颈不知絮絮叨叨说了多少遍:我们当真要成婚了?云谏,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反正我会一直喜欢云谏……
她真开心的时候,是不吝表达喜悦的。
而现在她如此果决地摁下妾书,显然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她觉得自己不是薛兰漪,所以一纸妾书困不住她。
到底心高气傲了。
魏璋不动声色,刮了下她的鼻尖,“这麽乖,今晚好生奖励你一番?”
“奖励什麽?”薛兰漪耸了耸鼻尖。
预感却不好,手指扣住了桌面。
果见他抽了只软枕放在桌面上,低哑的声音贴在她耳侧,“衣服脱了,趴上去。”
“云谏,我……”
薛兰漪其实知道决定了与他虚以逶迤,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一想到那种事,她心里事实抗拒,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月事来了?”
魏璋问她,一句话截断了薛兰漪的退路。
魏璋洞若观火,薛兰漪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将後半句话咽了回去,舌头打了个滚,“不是,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朝,怕你累着。”
“前儿个折腾到丑时还喂不饱的时候,怎麽不见你如此善解人意的?”魏璋鼻尖轻蹭着她的耳廓,手已绕过她的腰肢牵住了她的手。
前儿个夜里,他覆在她身上时,她就是这般与他十指相扣不让他离去的。
往昔那些炙热大胆的画面涌进脑海,一波一波侵袭着她。
薛兰漪不知道魏璋是不是故意勾起她的记忆,此时的她只觉又窘迫又难受。
濡湿的长睫低垂,恰见他正手把手带着她从下往上一颗颗解开短衫衣扣。
外衫滑落下来,她裸露的後背贴着他炙热的胸膛。
魏璋的呼吸沉了些。
薛兰漪知道逃不脱了,咬了咬唇故作羞怯,“只一次,你莫累着。”
身後传来男人的低笑,指尖勾勒着她玲珑的腰际线,酥酥麻麻的痒意漾开。
他掐住细腰,猛地往上一擡。
薛兰漪变换做俯趴在桌面的姿势。
身材颀长的男人笼罩过来,宽厚的肩膀几乎把她的影子完全吞没,只能瞧见那一手便能遮住她腰的大掌扶住了她的肩膀。
他那样浑厚有力,她那样削瘦,在他身下不堪一折。
男人还未有动作,薛兰漪已觉腹中阵阵钝痛。
失忆时,她待他情浓似海,凭着一腔热血才能勉强承受住他。
如今她对他只有惧怕,没有丝毫感觉,可以想象要遭受怎样的痛楚。
她紧闭着眼,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可许久,想象中的痛没有到来,她紧张地睁开眼皮,闯入眼帘的是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