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漪漪,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
“我们开始过吗?”薛兰漪打断了他。
从前种种,不都是他偷来的,抢来的吗?
一个小偷,一个强盗,一个杀人凶手有什麽资格谈情爱?
他这话只让薛兰漪觉得虚情假意。
她懒得理他,扯着衣袖。
魏璋指尖轻拈,明明没用多大力气,薛兰漪却扯不开。
他根本就像一块烂泥粘在她身上,摆不脱,恶心透顶。
“魏璋,你一定要让我把话说得再清楚点吗?”
薛兰漪一字一句吐出唇缝:“李昭阳已经见过这世间最完美无瑕的爱了,谁还会稀罕你这种烂泥巴粘在身上所谓的爱?”
魏璋的爱其实也不能称之为爱,不过是满足一己私欲罢了。
“他做到的,你也能做?真的吗?你从小到大模仿你兄长还少吗?连吃穿喜好都模仿,你学会了吗?学好了吗?”
“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哪一点比得上他,又有哪一点值得人爱?”
姑娘的话音一句比一句洪亮,响彻夜空。
楼下追随而来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衆人面面相觑,各自垂头退下了。
夜,变得更加寂寥无声。
魏璋站在风中,拈袖的手指僵硬。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答不出薛兰漪的问题。
他幼时模仿过魏宣的一切,可终究连血脉相连的老太君的心都拉不回来。
更何况是薛兰漪这颗从小到大,都向着兄长的心。
薛兰漪的话像冰棱子扑面而来。
他意图辩驳,无从辩驳。
薛兰漪没有精力跟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谈论爱或不爱。
她趁他松动,扯开衣袖,抽身而去。
擦肩而过时,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沉默两息,声音喑哑,几乎用尽毕生勇气,“你可以告诉我该怎麽做。”
“我凭什麽要教你?”
没有道理放弃一个完美爱人,去渡一个伤她至深的禽兽。
薛兰漪挥开他,未尝回顾。
她的身姿很轻盈,可擦肩而过时,魏璋趔趄了半步,刚好站在了房檐的阴翳下。
天上月照不到他。
他陷入了一片漆黑。
秋意寒凉,风吹得衣袂翻飞。
太过空寂的夜,连衣衫拍打的钝击声都如此清晰。
他站在原地,久久目视前方。
其实眼前空无一物。
薛兰漪早就离开了。
又或者说,她其实从未来过他身边。
皎月循环往复,照楼阁,也照渠沟。
你以为你得到过月亮,实则月亮一直在天边,不可触摸。
魏璋讪然一笑,孤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