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紧贴着墙面,迫自己擡起头来,唇瓣轻咬,水汪汪的眸遥遥望向魏璋。
分明想做出一副邀人品鉴的妩媚姿态,偏偏又裹不住眼眶里羞耻的泪意,两行清泪悬而不坠,薄瘦的肩膀轻颤着隐忍着,连带身前春光潋滟。
她不知道这样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模样,更诱人。
魏璋非什麽正人君子。
他现在,的确想狠狠占她。
可是,胸腔中又有另一种情绪,压过了腹间燥热。
她是个有傲骨的女子,曾经在教坊司熬了两年,也在那间黑屋里与他缠绵数次。
从未有一次,她主动至此。
她为了一个魏宣,连尊严廉耻都不要了。
魏璋沉静的眸紧锁着她,两种情绪交织,溅出火花。
那样隐怒却又充斥着占有欲的目光,让薛兰漪胆寒。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针扎一般,颤栗着。
很想拾起脚边的衣服,结束这荒唐。
终究,没有。
她提步朝魏璋走来,赤脚踩过鹅黄小衣。
那件小衣的鹅黄色很正,上面的百合绣花是她一针一针亲自绣好的。
原本是打算与阿宣洞房花烛夜後,用以更换的。
她很喜欢它。
而今,它再不可能派上用场,她把它踩在脚下,然後踏着满地狼藉的罗帷,一步步走向魏璋。
魏璋正站在窗边,房间里最亮的位置。
她每近一步,身姿轮廓便更清晰地展露人前。
她脚下如灌了铅,但终未停步,走到了他面前。
迟疑片刻,拉住了他的手掌。
魏璋冰凉的指尖触到一片温软,才蓦地回过神,恰看到她带着他的手触到了那片最隐秘之地。
她低垂着眼眸,颤抖地把着他的手腕,学着他曾经的动作拨弄。
“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它吗?我……”
“我从来没让他碰过,不管从前还是以後,都是你魏云谏的。”
“只有魏云谏可以碰,可以吗?可以吗?”
她每说一句,豆大的眼泪便吧嗒吧嗒掉在魏璋的手背上。
手心里绵软的触感渐渐退却,他只觉手背的温度灼人得很。
她是月亮,怎会说出这等污秽之言?
这些污秽之言,又为何耳熟得很?
魏璋突然想起,他纳她为妾前,她总是一次次追问他喜欢她吗?喜欢她什麽?
他说了不喜欢。
她偏百折不挠,锲而不舍地问。
那个翻云覆雨的夜,情动时,她又勾着他的脖颈,情意缱绻问他喜欢她什麽?
他贴在她耳边说喜欢她的丰腴,以後只可以给他碰,只可以给他尝。
此後,她缄默下来,再不问这问题了。
时过境迁,魏璋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最爱他的那一刻,他明明可以说他喜欢的是薛兰漪这个人。
他没有。
所以,在她的记忆里丶心尖上只有动情时的荤话。
此刻,她一字不差重复着他说过的话,学着他曾经的动作蹂躏自己,魏璋心里说不出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