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妃被她问得一噎。
祁念安不等她回答,继续道:“第二,灵太妃凤体违和,姐姐不去榻前侍奉汤药,反而一大清早跑来我永和宫兴师问罪,这是哪门子的孝道?若是传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是借着太妃的名头,行打压妃嫔之实呢!”
“你胡说八道!”苏妃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我是不是胡说,姐姐心里清楚。”祁念安步步紧逼,声音反而更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关于那盆花的事,陛下,已然知晓。”
最後四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苏妃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陛下知道了?
怎麽可能?
陛下最重规矩,若知道祁念安损坏如此珍贵的贡品,怎会轻易放过她?
还让她此刻在这里伶牙俐齿地反击?
“不可能!”苏妃下意识反驳,“陛下若知晓,岂会容你……”
“陛下不仅知晓,”祁念安打断她,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甚至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陛下还说了,此事交由内务府处理,让我不必再管。怎麽,苏妃姐姐是觉得,陛下的处置不当?还是觉得,内务府办事,需要先经过姐姐您的首肯?”
这话可谓诛心!
质疑皇帝的决策,干涉内务府办事,哪一条都不是苏妃能担得起的。
苏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看着祁念安那张明媚张扬的脸,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身後的宫人也个个噤若寒蝉。
祁念安欣赏够了苏妃的狼狈,这才慢条斯理地後退一步,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地说道:“姐姐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去给灵太妃请安,顺便……探望一下她老人家的‘病情’。”
她特意在“病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苏妃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狠狠地瞪了祁念安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走!”说罢,带着一衆宫人,灰头土脸地转身离去,那背影怎麽看都带着几分仓惶。
看着苏妃一行人消失在宫门口,永和宫的宫人们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祁念安的目光里,不禁带上了几分钦佩和欣喜。
自家娘娘,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芷阳上前,低声道:“娘娘,您这样直接顶撞苏妃,怕是……”
“怕什麽?”祁念安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她都打上门来了,难道我还要笑脸相迎?再说了,”她狡黠一笑,压低声音,“你没看见她刚才那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爽!”
芷阳看着她家娘娘这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
虽然担心後续麻烦,但不得不说,看到一向嚣张的苏妃吃瘪,确实……挺爽的。
祁念安心情大好,哼着歌准备出门:“走,芷阳,咱们去给太妃请安去!”
她倒要看看,经过早上这一出,还有谁敢拿那朵破花来做文章。
邵斯志这块虎皮,扯起来还真是挺好用的嘛!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这後宫的日子,似乎也没那麽难熬了。
其後邵斯志有来过几次,她每每跟他叽叽喳喳的讲了宫中热闹的事,便引得那人一阵轻笑。
她觉着邵斯志有点走火入魔了。
就比如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