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渐渐长大,大女儿如喜塔腊氏所想,生的婷婷袅袅性子也温柔和顺。只是小女儿却让喜塔腊氏犯了愁,因为小女儿实在是活泼的没边了。
喜塔腊氏也挺纳闷的,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她很乖的啊,饿了尿了知道喊,其他时候都不怎麽吭声,好带极了。谁知道这丫头会走了以後能那麽跳脱啊,看什麽都觉得稀罕看什麽都觉得好玩,满院子的乱跑不说还跟着她哥出去看人打架。
喜塔腊氏忍不住说她:“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吗?瞧你姐姐多文静乖巧啊。”
谁知这丫头抱着她的腿仰起小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撒娇说:“可我学不会啊。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不怎麽乖巧额娘也喜欢我对吗?”
喜塔腊氏:。。。。。。
瞧她生了个讨债的!
不过後来喜塔腊氏也不指望程纤月能出息了。害,性子都是天生的掰也掰不过来,就这麽着吧,反正有她哥她姐在,将来等喜塔腊氏和程世福走後总能给这丫头撑腰的。
谁知一场祸事出的猝不及防。
喜塔腊氏怎麽也没想到大女儿竟然种痘没挺过去。怎麽可能呢,她姑娘都成大人了啊!喜塔腊氏抱着程婉月的尸身痛哭流涕,程世福也在一旁红了眼眶。
但是再怎麽伤心葬礼还是要办的,结果葬礼的时候喜塔腊氏就找不到程纤月了。发现她时是在程婉月的床上,她给枕头套上了自己姐姐的衣服,就这麽抱着睡着了。
再後来,小女儿就中邪了。不笑,不说话,要是哪天找不到她了,只要去程婉月的床上丶放衣服的柜子里就能找到。喜塔腊氏吓坏了,请了和尚和喇嘛来做法事,两夥人都说这是大女儿的冤魂不散。幸好两场法事做完,小女儿慢慢也就好了。
只是夜深人静之时,喜塔腊氏总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是她心大了敢算计皇上所以上天才要这麽惩罚她把她的女儿带走。自打那以後,她也不再顾念着小女儿的规矩了。
时间就这麽一年年的过去,儿女都长大了。
儿子程业兴没那个文人的命,喜塔腊氏和程世福就厚着脸皮给佐领家送了大礼,成功的把他塞到了巡捕营去做巡逻的大头兵,再然後就是小女儿程纤月要去选秀了。
喜塔腊氏早些年在畅春园当差的关系还没散,借着当年姑姑的脸面跟宫里头管秀女的嬷嬷搭上了线。初选姑娘是一定能选上的,负责选秀的公公嬷嬷有好些人,没办法从初选就落选。再者,初选只会刷掉身体有疾的,身形有恙的,要是连初选都没过那就是在说他们姑娘不行,以後可就没人要了。
喜塔腊氏就想在复选上让嬷嬷帮帮忙。
那位嬷嬷见过了程纤月眼睛就是一亮,慢条斯理却又了然的说:“是想把姑娘的名字往前头放放?”
喜塔腊氏知道她会错了意赶忙摇头,“老姐姐慈善,把我们姑娘往後放放就行。”她想皇上看秀女看到後面应该也累了,估计就能把她闺女刷下来了。
嬷嬷听她这麽说诧异的挑了挑眉头,轻声道:“可惜了。”不过她收了礼却也给了句准话,“我瞧着还是放中间吧,就在样貌出挑的下一轮。”
那感情好啊,珠玉在前,程纤月就显不出来了。喜塔腊氏立马感恩戴德的笑着说:“好,真是要辛苦老姐姐了,等我们姑娘回来成亲时一定往您家去送喜糖。”
等嬷嬷走後,喜塔腊氏就放了心,琢磨着等程纤月选秀回来就把大儿子的婚事办了,然後再给程纤月说亲。她也不想女儿高嫁了,想着找个门当户对的就成。
结果过了有小一个月,复选的秀女都归家了,她闺女还没回来呢。再到後面家里得了信,说是程纤月被皇上指给废太子了。
喜塔腊氏瞪大了双眼,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我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姑娘呀,进了宫可怎麽活啊!
喜塔腊氏从午睡中醒来,眼角积攒了些许的泪花子。她想,怎麽还梦到以前的事上去了呢。等到了晚上,儿子当差回来给她报了个好消息,说太子调他到畅春园西园当差。
喜塔腊氏一愣,立即说道:“这是太子看在太子嫔的面子上赏你的。”
程业兴重重的点头说:“额娘放心,我一定努力办差,给妹妹还有阿哥争光。”
喜塔腊氏道:“好,你知道上进就好。”可虽是这麽说她却攥紧了拳头。
那天从西园离开前她本想叮嘱程纤月,让她规矩点会说话点,别像在家里那样不着调。可是转念一想,兴许太子就是喜欢她姑娘这个样,她说的越多教的越多越是错。喜塔腊氏当时只能握着程纤月的手拍了拍然後一言不发的离开。
可是太子身边想必不会缺年轻漂亮的伺候。程纤月瞧着现在是得宠,可以後还能这麽得宠吗?她不敢往下想。所以现在程家和程纤月将来的依仗就都压在程业兴一个人身上了。
她不自觉的看向畅春园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