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弘晁和茉雅奇就被奶娘们抱了下去,弘曣等到用完膳也回了东厢。然後胤礽就问她了:“怎麽弘曣之前很讨厌他的弟弟妹妹吗?”
程纤月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呢,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不怪他,是我生孩子的时候吓着他了。”她慢条斯理的把弘曣为什麽讨厌弘晁他们给说了出来。她道:“我已经开导过他了,而且你也听见了,弘曣保证自己会做一个好哥哥的。”
胤礽拍了拍程纤月的手,感慨万分:“手足兄弟,我们做阿玛和做额娘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互相厌恶。”
“是啊。”程纤月附和道:“天底下哪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打起来的,都盼着他们关系好呢。”
是吗?胤礽嘴角突然闪过一丝嘲弄,心想这可未必。不过他的脑海中很快划过什麽,不一会的功夫又陷入了沉思。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弘曣和弘晁几个闹别扭了怎麽办?”
程纤月就说:“肯定要问清楚缘由啊,谁错了就罚谁,要公平。”
黑暗之中胤礽笑了下,接着说道:“可有的事就是不公平呢?比如说只有一个好东西,但是他们都想要。”
程纤月抿了抿唇,胤礽的话明显意有所指,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条斯理的回答:“我不知道别人会怎麽办,但如果是我的话,东西给了谁,那麽我就会在其他地方补贴另外几个。我会告诉那个拿东西的,他既得了唯一一个好东西,那就要大度的允许其他手足获得别的好处。人总不能什麽都好处都想要,什麽便宜都想占。当然,那得了别的好处的人也别眼巴巴的盯着那个拿东西的,谁叫东西就只有一个呢,所以要知足。这样大家互相体谅互相为对方庆贺,感情才能长久。”
胤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而且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程纤月见他话题越说越沉重就不吭声了。
胤礽见她不说话就知道她琢磨过味来想躲了,可他却不肯在这个话题上放过她,询问:“怎麽不说话了?”
程纤月心想说啥啊,她又不是军师,跟她说这些能怎麽滴,她还能帮着他夺嫡不成?後面又想,不对,胤礽已经是嫡了,那还夺个屁,能守的住才是本事呢。而且话题拉回来,她是当妈的,教育自己孩子那孩子会听她的,可胤礽不是孩子啊,他能跟弘曣一样听她的吗?好,就算胤礽听她的,那外头那群皇子会听她的吗?想想也不可能啊。
所以她这套理论只能套在自家孩子身上,要是套在胤礽和他的一群兄弟身上,万一没套好把他带沟里了怎麽办?虽然她们一家子的结局是既定的,可不代表她愿意加速这个过程啊!
胤礽见她还不说话就盯着她看,然後嗯?了一声,好像在催促着她回答。
程纤月深吸了一口气:“爷,我不是诸葛亮,没那个运筹帷幄谋算人心的本事。”她顶多琢磨琢磨眼下人眼下事,再多的她就没那个智商了。继续道:“我管不了旁人,我只能管我自己,管咱们的孩子。”
胤礽一愣,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程纤月心想你这是什麽眼神啊。。。。。。她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最後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说:“你就是把我看出花来我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胤礽看着她怅然一笑,然後他就压下来了,将她一搂再一转,程纤月就翻了过来趴在了他的身上。
胤礽摸着她的头发说:“好了,我不问了。”其实他一开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到後面才发现她说的话又真诚又有几分道理。更多的是,他发现自己每多一分对她的了解,就会对她多一分宠爱和信赖。她是个什麽样的人他最知道不过了。
第二天胤礽回到了毓庆宫。这几日瞧着皇上还和以前一样,要他一起御门听政,并一同商讨大臣呈上的折子。可越是这样,胤礽就越觉得这是风雨欲来之兆。他很明白,皇上的打压还没有下来,现在如此平静是因为皇上不能表露对刚进完孝的太子的不满,给他的几个孩子赐了名也是在表示恩施。
有时候胤礽抱着侥幸的想他是不是猜错了,他是不是把皇上想的太坏了。可理智和直觉都在告诉他,他想的一点都没错。所以他就这麽沉心静气翘首以待着。
果不其然,又过几日,预料中的打压便下来了。皇上提了下头几个皇子的爵位,老九从贝子升至贝勒,老十更是成了敦郡王,还有十三十四两个也一并封爵贝子。不仅如此,皇上还让十三和十四随侍他左右,让他教他们如何听政办差。
“你的弟弟们也到了年纪,让他们跟你学学,将来可为你分忧。”皇上如是说道。
胤礽看向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分忧还是分权,是帮手还是监视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回想到那日和程纤月的谈话。
兄友弟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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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弘曣(yan)弘晁(zhao)晁是个多音字,做姓氏的时候读chao具体人物参考汉景帝时期的大臣晁错读zhao的时候同“朝”清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