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薇带着哭腔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陆辰脑中所有的分析与谋划。手指动了?灯闪了?
希望与危机感如同冰火两重天,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我马上到!”他对着手机低吼一声,人已经冲出了实验室,甚至来不及关门。跑车引擎在寂静的校园里出低沉的咆哮,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医院。
他的大脑在飞驰中高运转。林夕的苏醒迹象是真实的突破,还是……某种诱饵?那异常的灯光闪烁,与助手刚刚汇报的网络探测,时间点太过巧合!
“监控情况?”他一边操控着方向盘在车流中穿梭,一边通过耳机联系助手。
“干扰已生效,异常探测信号消失。但物理层面的干扰无法完全屏蔽,比如电路……”助手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物理层面……对方的手段比他预想的更直接,也更难防范。
医院近在眼前。陆辰几乎是撞开车门,一路狂奔,无视了电梯,直接从消防通道冲上了林夕所在的楼层。
加护病房外的走廊里,气氛紧张。周晓薇和林母紧紧抱在一起,脸上泪痕未干,却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林父则紧握着拳头,焦灼地在病房门口踱步。两名穿着便装、但气质精干的“守护者”守在门两侧,眼神警惕。
主治医生刚刚从病房里出来,脸上带着些许困惑和审慎的乐观。
“陆先生,你来了。”医生看到他,立刻说道,“我们刚刚完成检查。林小姐的肢体确实出现了无意识的神经反射,这是非常好的迹象,说明她的中枢神经功能正在恢复。脑波活动也比之前活跃了一些。但是……”
医生顿了顿,眉头微蹙:“她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这种反射可能只是植物状态下的偶然现象。而且,刚才病房的照明电路确实出现了几次短暂的电压波动,我们已经通知工程部检查,但目前还没找到明确原因。”
电压波动……果然是物理干扰。
陆辰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不动声色:“谢谢医生,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
得到允许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光线柔和。林夕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众人的幻觉。但陆辰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放在被子外、刚刚被擦拭过的那只右手上。
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那只手。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比前几天要温暖一点点。
“林夕?”他低声呼唤,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没有回应。
他并不气馁,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动,那是他们之间一个无声的小动作,代表着“我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只剩下监测仪器的声音和窗外隐约的城市喧嚣。
周晓薇和林母也悄悄走了进来,屏息凝神地看着。
就在陆辰几乎要以为那真的只是一次偶然反射时——
他掌心中的那只手,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
不是抽动,而是……指尖,非常缓慢地,回勾了一下!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陆辰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夕的脸。
她的眼睫,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微微颤动!仿佛挣扎着想要掀开沉重的帷幕!
“林夕!”周晓薇也看到了,捂住嘴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林母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陆辰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俯下身,更近地凝视着她,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林夕,能听到我吗?如果能,再动一下手指,或者……眨一下眼。”
在三人紧张到极点的注视下,林夕的眼睫颤动得更明显了。几秒钟后,她放在陆辰掌心的手指,再次轻轻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