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莱出了叛徒。”
尹鹿欲言又止:“是时钰?”
宋泠冷声道:“立刻吩咐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
纵使心底不情愿,尹鹿也不得不照做。否则,他可不想再见识一遍这小门主的手段。
而宋泠,也丝毫未错过尹鹿面上的不解与动作上的迟疑,心底已不知是个什麽滋味。
她害怕有些秘密,可能守不住了。
可真相若大白,死的就是怀莱所有人。
又或者,她能将这个秘密带到雪渊去吧。
*
“门主,下雪了。”
尹鹿将一个暖手炉递给宋泠,语气有些担忧:“若是风雪过大,越往西北的路定然是不好走。”
“这趟行程,看样子是难上加难了。”
宋泠没有说话,她同他一先一後站于城墙之上,静静看着乔装後隐蔽北行的商队。
又或者说,粮队。
心底有些复杂。
“昨日初初立冬,今日便大雪纷飞,也不知老天是怎麽想的。”
宋泠面上漠然,可是眼底的担忧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压抑:“若是这趟粮食送不到西北,才是天灾。”
尹鹿:“门主不若算一卦,我等也好提早做准备。”
宋泠轻轻摇头:“天机,不是时刻都允窥探的。”
有些时候卜卦,亏损的是她的寿数。
就像是寻主公,又像是卜王朝未来命数。
她倒是没有那麽惜命,只不过……仍是还想多活几年罢了。
至少,要看到新的王朝重新焕发生机,看到百姓……再也不必流离失所。
见她坚决,尹鹿没有再劝。
宋泠知晓他并非有意,因为他丶亦或者怀莱每一个人……都不知晓内情而已。
知晓的,死的死,残的残。
没个完全。
“二皇子的耳目可摘掉了?”
尹鹿还在思考为何门主突然沉默,转而回神下意识答她:“附近的都拿掉了,为隐人耳目,我们将京都其他地方的插子都拔掉不少。”
“此刻二皇子怕是已经气得发疯,到现在还在追查是他哪个叔叔或者兄弟找他麻烦。”
总算是有件令人些许快慰之事了,不是吗?
而一切,都还是向着预计的规划行进。
宋泠:“再过一个月,一切该不一样了。”
尹鹿微微低头,眸底疑惑:“门主指的是……”
“我与一人有两月之约,等来月的八号,你会知晓的。”宋泠卖他一个关子,笑着离开。
还有一个月,是她与王稚颜的约成之日。
待到那时,若西南军进程顺利而北方又暂时安宁的话。
也许……胜局很快。
*
“蠢货!一群蠢货!”
二皇子大手一挥,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地面,上好的瓷瓶也都摔得粉碎。
碎片洒落空中,划伤了一门客的面颊,他也丝毫不敢动。
几个门客俱是屏息凝神,直待二皇子发泄完毕。
那蓄着胡子的中年门客才堪堪行礼提议:“殿下不若先放些饵,以此诱捕之,而後再顺藤摸瓜……”
“你当本皇子是傻子,还是那些个兄弟是傻子?”
二皇子气得声线发抖:“给我继续查,我就不信杀了我那麽多暗桩却丝毫没留下什麽蛛丝马迹!”
“是……”
“西北可传来什麽动静?”
二皇子抿了一冷茶,压下心底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