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更浓
顾惊鸿看着侍女移开了她的枇杷茶,眸色一沉,心中竟莫名生起怒意。
她自然知晓今夜之事绝非如此轻易可以结束,公孙烈连宫宴都没有出现,定是另外还有什麽动作。
可那又如何,这件事情她顾惊鸿自己能搞定。
只是他以为指使宫女撤走枇杷茶的事情,她顾惊鸿会不知道。
他这般装模作样来关心她的身体作甚?
一如他最开始提醒她的弹劾,後面的绯色中衣,这一切事情想起来都让顾惊鸿觉得痛恨!
他究竟想做什麽?!
便是这麽想着,顾惊鸿的脸色阴沉地都能滴出水来。
不远处,萧承砚一直留意着她的馀光也暗淡了下去……
……
一个多时辰後,宫宴散罢,顾惊鸿随着人流款步而出。
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眼前,公孙彻远将手伸了过去,顾惊鸿却似未看见一般,一人迈步上了马车。
公孙彻远倒是如未发现什麽怪异一般,仍旧高高兴兴随着顾惊鸿上了马车。
一路上公孙彻远叽叽喳喳地对顾惊鸿说话,顾惊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满脑子都是萧承砚对永宁郡主地态度。
而後,她忽然问公孙彻远道:“父亲他……今日为何没来参加宫宴?”
公孙彻远道:“他今日身体不适。”
顾惊鸿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几日可未曾听说公孙烈抱病,不过就是不想去宫宴罢了。
他诸事安排妥当,他若是在场,方才李御史指控她顾惊鸿的时候,他的身份出不出来说都甚是尴尬。
车辇行至镇国公府门前,公孙彻远终于像是为今日之事做了个总结:“夫人今日辛苦了,快些回房歇息。”
能与顾惊鸿在衆目睽睽之下以“夫妻”的身份出现,他实在是——与有荣焉。
然而,就在二人踏入府门,穿过前院回廊的刹那,眼角的馀光敏锐地捕捉到位于府邸最深处的书房方向,两道身影正于廊下一闪而过。
前面一人,蟒袍玉带,身姿挺拔,正是素有贤王之名的五王爷萧承铭。
而他身後半步,恭敬相送的那个高大身影,正是她名义上的公公,镇国公公孙烈。
今日宫宴,这舅甥二人均称病未朝,原来是在此地“静养”!
才刚踏入院门,便看见管家早已领着两名账房先生候在厅中,见她回来,立刻堆起满脸笑容,上前躬身。
“恭喜世子妃,贺喜世子妃!今日立此大功,光耀门楣!老爷特意吩咐了,您既膺此‘皇商’重任,事务必然繁忙。为免您劳心劳力,也免得府外之人非议咱们府上账目不清……从今日起,惊鸿坞的所有账目往来,皆交由公中账房一体管理,也好为您分忧,更显咱们国公府上下一心。”
顾惊鸿一笑:“御园的风,竟吹得比马车轮子还快。我这功臣还没坐稳,国公府的‘体恤’就到了……真是,名不虚传。”
那账房先生堆起生硬的笑容,终于还是上前,将手中一本簇新的账册恭敬捧上。
顾惊鸿接过账册随意一翻,是一本空白账册,而後又擡眸看着管家的脸。
区区一个管家,断不敢同她这个世子妃叫板,他敢这麽做一定是公孙烈的意思。
卡那里公孙烈是要借着“皇商”之名,行夺産之实。
好一个“上下一心”!
顾惊鸿声音温顺,甚至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父亲……真是体恤惊鸿。不瞒诸位,这惊鸿坞日渐庞大,账目繁杂,我正觉力不从心。如今有公中账房这等专业之人代为打理,惊鸿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