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兔头赶到仓库时,看到卡尔正和几个年轻人对峙着几个年长的农民。
“凭什麽要我们把粮食分给那些没劳动能力的人?”卡尔激动地说,“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但是……”一个老农颤抖着说,“那些老人和孩子……”他的年龄也不小了,或许再过几年,也会成为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在以前,这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都会被子爵大人直接扔出庄园,丢进山林里自生自灭。因为就算是送去奴隶市场,人家都会嫌弃他们这些吃白饭不能干活的,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这个世界的人均寿命,本就不超过三十五岁。
卡尔不服气地嘟囔:“说得容易……等我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们早就……早就没了……”
“那我们来做个实验,”麻辣兔头突然说,“从今天起,仓库的钥匙交给卡尔保管。你来决定如何分配粮食,但记住,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整个公社的未来。”
卡尔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信任。对上麻辣兔头明亮的眼神,他忍不住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莫名地低下了头,点了点头,又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似乎要担负起一个沉重的责任。
一周後,卡尔主动找到麻辣兔头:“我……我错了。”
他低着头,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到那些孩子和老人挨饿的样子,我……我做不到……我也会老,我也会有孩子……你说得对,我以後,会需要人帮忙的。”
“没关系。”麻辣兔头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这就是为什麽我们需要共同商议,互相理解。没有人是完美的,但我们可以互相补充。”
烤肉汪在一旁看着,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个公社正在慢慢走上正轨。人们开始真正理解什麽是平等,什麽是互助。
“想什麽呢?”食人魔问。
“在想我们能在这里待多久,”麻辣兔头轻声说,“我们占领了这个子爵庄园,将它改建成农业公社,理论上来说,那些贵族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的下一个任务,会不会离开这里。”
她叹了口气,“有时候忽然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游戏,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故事……看到这些人好不容易活过来,真不希望那些贵族们再将他们变成原来的样子。”
“那就等他们来,”烤肉汪握紧拳头,“我们会保护这里的一切。”
麻辣兔头笑了。她知道,这个公社不仅仅是一个游戏任务,它代表着一种理想,一种希望。即使他们离开,这份希望也会继续生长。
因为,这个游戏,不是号称100%真实的世界吗?那就让她来试一试,这种真实的发展,会走到哪一步。
在学堂里,麻辣兔头用魔法清理了堆积的稭秆,在墙上挂上了她连夜制作的识字卡片。晨光从高高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挤满房间的农奴们。
“今天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麻辣兔头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前,挥动法杖,让空中浮现出发光的文字,“这是‘人’字,一撇一捺,象征着人站立的样子。”她并不打算教他们魔法大陆的语言,没办法,她也不会,魔网传递给玩家的,是直接经过翻译的语言,而她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写汉字後,就忽然萌生了教汉字的想法。
反正,这些农奴们,根本不认字,那教他们什麽样的文字,不都是她这个“老师”说了算吗?
玛丽坐在第一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的光字。他小心翼翼地用炭笔在木板上描画,生怕写错一笔。在他身後,几个妇女抱着婴儿,一边哄孩子一边跟着比划。
卡尔靠在门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专注学习。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麻辣兔头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这个自称来自远方的女法师,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古怪。
“现在我们来学习简单的算术,”麻辣兔头挥动法杖,变出几个发光的苹果,“如果一个篮子里有三个苹果,又放进两个,一共有多少个?”
“五……五个?”玛丽怯生生地回答。
“很好!”麻辣兔头露出赞许的笑容,变出一颗糖果飞到玛丽面前。这个简单的奖励机制让其他人都羡慕地叫起来。
卡尔眯起眼睛。
他注意到麻辣兔头变出糖果时,手指并没有做出施法的手势。
课间休息时,卡尔走到麻辣兔头身边:“你的法术……很特别。”
麻辣兔头正在整理识字卡片,闻言擡起头:“哦?怎麽说?”
“不需要咒语,不需要手势,”卡尔压低声音,“就像……就像这些法术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
麻辣兔头心里一惊,但表面不动声色:“每个法师的施法方式都不同,这是我的独门技巧。”
卡尔没有继续追问,但他的眼神告诉麻辣兔头,他并不相信这个解释。
下午是算术课。麻辣兔头决定教一些实用的内容:“我们来学习记账。假设你有一亩地,种小麦可以收获八十斤,种大麦可以收获一百斤……”
“但是大麦的价格只有小麦的一半,”卡尔突然插话,“所以实际上种小麦更划算。”
麻辣兔头惊讶地看着他:“你懂这些?”
“在军队时学过一点,”卡尔的表情变得阴郁,“後来成了战俘,成为奴隶,这些知识就再也没用过了。”
教室里安静下来。麻辣兔头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卡尔,你愿意当我的助教吗?把这些知识教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