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风道长!
沈懿一个箭步冲上前,指尖迅搭上师父的腕脉。脉象虚浮紊乱,气血亏空得厉害,肾脏部位旧疾所在更是气机阻塞,显然受了折磨,但好在性命无虞。那颗结石,此刻反倒成了保命的屏障。
“师父!”
她压低声音,指尖银针连闪,迅刺入清风道长几处大穴,先护住他即将溃散的心神和元气。
清风道长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沈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化为焦急,声音嘶哑微弱:“小懿……你……你怎么来了?快走!此地凶险……”
“别说话,保存体力。”
沈懿打断他,眼神冷静得可怕。她取出金针,以内力催动,快为师父疏导淤塞的气血,同时将一股精纯的内息渡了过去。
得到徒弟的内息相助,清风道长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们……原本要用我行邪法续命……”
清风道长喘息着,断断续续说道:“但检查时……现了我体内旧疾……说我是‘朽木’,不堪大用……便严刑逼问观中道法典籍和炼丹之术……见我拒不吐实,便将我囚于此地,似待日后……另作打算……”
果然如此!
沈懿心中冷笑。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止是续命,还想掠夺道门秘传。
“主事者是谁?”
她一边用新买的银针替师父处理外伤,一边冷声问。
“是……楚家……”
清风道长吐出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难以置信:“是楚老长的那位……一直阴昵的大公子,楚伯庭!他……他并非患病,而是早年造孽太多,遭了因果反噬,寿元将尽,便想出这邪法,欲夺我生机根基,为他续命……咳咳……”
楚家!
楚晴的大伯!
沈懿眼中寒芒爆闪。
原来如此!
怪不得能请动师父,原来是借了楚老长的名头!
好一个灯下黑!
好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此地不宜久留。”
沈懿手下动作飞快,已经处理完师父身上最严重的伤口。她运力于指,捏住那粗重的铁链,内力吞吐。
“咔嚓!”
一声闷响,特种钢材制成的铁链应声而断!
清风道长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这徒弟天赋异禀,却不知已到了如此境界!
沈懿背起虚弱不堪的师父,身形依旧轻盈如燕。
“师父,抱紧我。”
她背着清风道长,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栋废弃办公楼,迅融入了京市凌晨渐起的薄雾之中。
一路潜行,完美避开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监控。回到酒店附近,她并未走正门,而是依旧沿着外墙阴影,背着师父,如同壁虎游墙,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的窗口,翻身而入。
将师父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清风道长伤势不轻,加之气血亏空,此刻心神一松,立刻昏睡过去。
沈懿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苏醒的都市。晨曦微露,给这座钢铁丛林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色。
楚伯庭……种生基……邪法续命……
她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对方以为师父是“朽木”,弃之如敝履。却不知,真正能定人生死的,从来不是那续命的邪阵,而是执棋之人。
……
晨曦透过酒店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草药清苦的气息。清风道长在床上沉睡着,呼吸虽仍微弱,却已平稳许多。沈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身姿挺拔如松,眸光比京市清晨的空气更冷冽。
楚伯庭身为楚家嫡子,位高权重,盘踞京市,势力根深蒂固。那处邪阵所在,守卫森严,绝非她一人一剑能硬闯之地。即便能,打草惊蛇,后续麻烦无穷。她需要的是一个局,一个能让楚伯庭自食恶果、且无法牵连到师父与她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