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她很快找到了出事地点。是第三小组的成员,他们试图穿越那片沈懿早已警告过的洼地,结果陷入泥潭,一个男生大半截身子都被淤泥吞没了,其他人正惊慌失措地试图营救,却越弄越糟。
沈懿迅观察了一下地形和泥潭情况,冷静地指挥:“别拉他!去找粗一点的树枝和藤蔓,快!你,去找那块大石头后面的干芦苇丛,全部抱过来!其他人散开,减轻地面压力!”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慌乱的学生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照做。
材料找来后,沈懿将芦苇垫在泥潭周围增加浮力,然后用藤蔓编织成绳套,巧妙地套住被陷男生的腋下,指挥众人利用树枝做杠杆,均匀力。
“一、二、三、拉!”
在她的指挥下,陷在泥潭里的男生被一点点地拖了出来,惊魂未定,浑身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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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小组的人对沈懿感激涕零。
沈懿只是摆摆手,检查了一下那男生的状况,确认无碍后,又快指点了一下他们前往集合点的安全路径,便转身离开,返回了刘倩所在的地方。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当林薇等人完成越野任务,赶到废弃护林屋时,惊讶地现不仅沈懿和刘倩安然无恙,连第三小组的人也都在这里,正围着火堆烤衣服,对沈懿赞不绝口。
最终,第七小组虽然因为救援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仍然凭借前期积累的优势和高效的任务完成度,获得了综合演练的最高分。
闭营仪式上,总教官隆重宣布了最终排名。
第七小组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优秀团队”称号。当被问及成功秘诀时,孙炜、林薇、李雷等人异口同声地将功劳归于“团队协作”和“集体智慧”,但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飘向台下那个安静坐着的少女。
沈懿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周围的热烈掌声和赞誉都与她无关。只有在她身边的虞安舟注意到,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模拟着某种复杂的针灸手法。
荣誉证书和奖品被颁下来,沈懿的那一份,她看都没看就随手塞进了背包。
夏令营结束了。
回程的大巴车上,第七组的成员们依然兴奋地讨论着这几天的经历,气氛热烈。
沈懿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后退的景色。
坐在她斜前方的虞安舟,几次想回头跟她说话,却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他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沈懿平静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成绩和能力,更是一种境界上的鸿沟。她早已翱翔在九天之上,而自己,还在地上仰望。
而坐在另一辆车上的程鑫,看着手机上第七组夺冠的照片,脸色阴沉。
他通过一些渠道,隐约打听到了一些沈懿在夏令营中的“壮举”,心中那股挫败感和嫉妒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握紧了拳头。
……
夏令营的余波如同夏日的暑气,在省城几所重点高中里弥漫、酵。第七组奇迹般的逆袭和沈懿那近乎妖孽的表现,成了许多人私下热议却不敢轻易打扰的传说。
沈懿本人则迅回归了教室、图书馆、公寓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仿佛那段惊心动魄的集体历险从未生过。
然而,有人却无法平静。
虞安舟坐在教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早已磨损的桌角。
夏令营最后一天,沈懿冒雨指挥若定、救助他人、甚至在他所在小组陷入困境时悄然指点的画面,反复在他脑海中播放。与之交织的,是自己因嫉妒和听信流言而对她的疏远、甚至……那封匿名举报信也是他写的。
强烈的羞愧、后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看着前方沈懿那清冷孤直的背影,感觉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无法逾越的天堑。
保送名额彻底无望了,母亲的病情虽然因沈懿的药方稳定了一些,但长期透析的费用和寻找肾源的渺茫希望,依旧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前途一片灰暗。
一个疯狂的、卑微的念头,在他绝望的心底滋生——去求她。
去求沈懿原谅,去求她……再帮自己一次。或许……或许她能有办法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自尊心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廉价。
放学后,他磨蹭到最后,看着同学们都走光了,才鼓起残存的勇气,脚步虚浮地走到沈懿的座位前。沈懿正在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沈……沈懿……”
虞安舟的声音干涩颤,几乎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