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长风垂眸的这一会儿功夫,顾惊鸿一伸手,一只鸟儿飞了出去。
……
辰时正,萧承砚回府
长风一听说王爷回来了,赶紧跑着过去,行动间,身上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在萧承砚半个身後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王爷,昨日您让长风做的事,长风不辱使命。”
萧承砚眉目似并不舒坦,只是淡淡回道:“唔。阿鸿她还在府中?”
长风颇有信心,声音都不自觉稍高了几分:“王爷请放心,今晚,一只苍蝇都未飞出过春申苑。”
萧承砚忽然停下脚步,後面的长风似是没有料想到王爷会生气一般尚未反应过来,只在还剩一个手指距离之时,堪堪停住。
萧承砚微微侧脸过去,声音沙哑低沉,眸色甚至比这冬夜的月色还要冷上几分。
“一只苍蝇都未飞出去……那麽,是否有一只鸟飞出去呢?!”
长风一愣:“这……”
他忽然蹙了眉,想起当日在药师谷,顾惊鸿便是在一只似鸟非鸟的东西的引领下离开绝域寒瘴的。
所以……昨夜千般万般防守,顾姑娘根本就没有打算自己出去,反而在他未曾注意的时候,放飞了一只机关鸟?
长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当下便对自己的不够谨慎有了万分懊恼。
可一转念——不对,王爷今日都未曾回府,他又是如何得知府中有一只机关鸟飞了出去?
长风下意识擡眸,正好撞上萧承砚的目光。
萧承砚道:“你去镇国公府看看,隐蔽点。”
长风抱拳说了声“是”,旋即离开。
……
镇国公府巍峨如昨,可不同往日的肃穆,今日国公府门口围了不少看客。
长风混迹在远处的人堆当中,擡眼望去,只见门口写有“镇国公府”几个大字的牌匾从中断裂,不知被何物所断,“国公”二字所在的半扇歪斜欲坠,裂口处木质翻卷,隐约可见灼痕。
人们对着府门指指点点,说的正是那牌匾断裂之事。
“老天爷……这怎麽回事?”
“那牌匾用的是上好的楠木,哪能如此轻易断裂,定是有人……”
“难不成竟是——天打雷劈?”
“嘘!别乱说!国公爷家门口,你也敢嚼舌根?”
哐当——
朱红大门被推开,府中管家带着十馀名家丁鱼贯而出,面色阴沉。
“放肆!国公府门口岂是尔等闲话的地方!你们聚在这里找死吗?”
语毕,他使了个颜色,家丁们手持木棍驱赶人群。
不过就是一群看热闹的寻常百姓,一见有人来驱赶,自然也是口中轻轻啐骂两句,便离开了。
只一会儿,国公府门口便安静了不少。
长风站在更远处,眼神却一直锁着那管家。
只见管家的目光落在破匾断裂之处停了一会儿,指挥左右将那牌匾摘下,又来回在那匾额面前转了一圈,盯着断裂之处认真看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惊惧,终是一挥手。
两名健仆前後一起用力,将匾额擡进了府中……
沉重的残匾被放在书房中央的地毯上。
管家躬身道:“禀国公爷,是府中的牌匾……”
公孙烈负手而立,面沉似水地盯着那块破匾。
片刻後,他猛地一巴掌拍在管家脸上。
管家被打得晕头转向,当下脸上便起了肿肿的红手印,然而他第一反应便是跪下。
镇国公双眼猩红,语调低沉狠厉:“你是干什麽吃的!偌大一个国公府,你连一块牌匾都看不住!”
管家不住磕头:“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
公孙烈一脚踹翻不停磕头的管家,一声低吼从喉间迸出,“岂有此理!!查!给本公查!!昨夜是谁当值?府外所有眼线,都给本公动起来!我要知道,到底是什麽魑魅魍魉,敢在我国公府动土!”
“是!”管家又重新跪好,试探着问:“国公爷,那这匾……”
书房内空气凝固,所有仆役噤若寒蝉。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先留着,断得这麽奇怪,定有线索。”
“是……”
公孙烈怒目圆瞪:“还愣着干什麽,赶紧滚!”
衆人纷纷逃也似的离开,只剩下缓过劲儿来的公孙烈一瞬不瞬盯着那块牌匾的断裂之处。
正看得出神,忽听手下来报:“国公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