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回来了,还带着女郎赏的精美糕点。
小儿头颅挤在一处,明明放开位置都看得见,但就是得凑近一点,这样气氛才到位。
“这是什么?”有人问,“是货郎箱子里甜丝丝的糕点吗?”他们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贩货郎卖的甜食。
丁点饴糖,美味延年。
而箱子里的糕点,是求之不得的珍馐。
女孩摇头,双手捧着瓷盘,生怕自己手滑给打碎了。“是女郎带来的的厨娘们做的,应该更好吃。”
小孩每人分一块,最后还多一个。
“东西是阿姊拿来的,阿姊多吃一个。”有人提议。
“好啊好啊。”吃着糕点,大家嘴里鼓鼓囊囊地应和着。
“不过,姐姐不是去问我们能不能看女郎练剑的吗?”还有人记得‘初心’,“姐姐问了没?”
女孩捧着瓷盘尬笑一瞬,呲着大牙傻乐,“我忘了。”
众人嘻嘻一笑,“哈哈哈阿姊忘了哈哈哈哈。”然后,他们自己也忘了这回事。
有人捧着糕点快步走到父母跟前和父母同享,有人吃了两口便将东西仔细收起来,下次馋了再吃。
小儿哄散,谢依水目送这些人走远。
回身时,她拔剑出鞘,同时叮嘱重言,“带人去探探那庄子的底。”扈家久居京都,扈赏春亦是为官多年。有心人稍一打听便能知道这庄子的主家是谁。
明知故犯,就是挑衅。
利剑划破虚空,谢依水剑法温柔,毫无杀意。但仔细瞧,剑剑杀招。
重言带着护卫们去打听,先是去找本庄庄头,而后走访佃户。最后再是登门拜访。
等重言回来的时候,太阳正当中,所有人都已经回屋避暑。
重言额垂下一条,她调整心情来到谢依水面前。
谢依水放下碗筷,“怎么了?”
重言表情冷肃,不苟言笑。“那户赏了我们一顿闭门羹,不愿相见。”上门就是示好,不愿意见,那就是纯做对。
“但奴还是打听到了那庄子的主家。”重言垂眸回复,心情沉重。“其下佃农都知道新主家为皇亲国戚,前不久家里郎君携伴游玩,他们听到那些人称主家郎君为祁九。”
祁姓大户,皇亲国戚,谢依水在这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京都叫的上号的人家她差不多都有个认知。
世家族谱,人情联络都是门学问。
虽然她不爱交际,但该学的她一样不落。
脱口而出,“五王妃母家。”景王的正妻。
难怪这么猖狂。
天上一坠珠,地上一洞坑。
祁家还是王妃的母族,不是什么侧妃、妾室,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妻。
这样的背景,哪怕祁家旁支动动手指,都让人避之不及。
谢依水问得仔细,“截流是谁属意?”庄头狐假虎威,还是祁家人作威作福?
重言皱眉,“问不真切,听那些人家的意思,是庄头传郎君的令。”
“现在人都走了吧?”前不久来游玩,应该不会住太久。
只找个庄头说不得什么话,不是所有人都是老老实实的。
重言想了想,“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庄上的人交接肉菜,车架上不少鲜鱼羊,可能要待客。”
贵客鲜羊待,除了主家的人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