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可是这跟你丶跟你们有关系吗?”
陈念的询问从台上落下,借由音响震遍整个礼堂,无差别扫射所有吠叫的人。在他身後,几个学院领导欲要上前,被又跟来看热闹丶以及贼心不死想拉人回去兼职的祁以期拦住了。
“不急不急,”他笑吟吟地,“他男朋友在呢,出不了岔子。”
但最开始挑衅的那个新生瞬间涨红脸,他骂道:“可是你凭什麽站在这里做学生代表,就因为你有脸有屁股丶泡到个有钱佬?呸!”
“如果知道洛大是这种学风,我根本不会来!”
“……”陈念在他义正辞严的指控中挑起眉,反问,“可你不是从报道前就知道,这个学院里有我这麽一个同性情侣博主的男朋友了吗?”
“那你也该知道,我上个学年满绩,拿了两个学期的优秀学生奖学金。但是你呢?”
陈念把手一摊:“你只看见我是他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这样说会让我男朋友很爽啊?”
“……”
鸦雀无声中,傅非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慢悠悠鼓起掌,赵成佑和祁以期反应过来,很快跟着凑热闹。
稀稀拉拉的掌声在人堆里响起。为他的努力丶为他的勇敢。声音逐渐连缀成片,就连院长都在祁以期热切的注视下拍了拍巴掌。
他准备上前主持一下局面,一位副院长却率先上前。那是个很古板的小老太太,陈念上过她的课,在对方上来时鞠了个躬,把位置让开。
“你们应该看到的,的确不止这些。”
她以上课的语速飞快在两分钟内讲完了陈念在她课上表现如何,又是怎麽完成那些分数占比极低丶没人在意的课後小作业。
“……也没这麽拼命。”陈念诚实补充,“那个时候我语言不好,上课听不太明白,只能课後多做点。”
老太太高高挑起她银白的眉毛,向学生们摊开手:“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曾经丶将会抱怨我的口音丶我的语速,但恐怕只有他会为此埋怨自己。”
台下又掀起一阵掌声。最开始试图挑事的人灰溜溜挤出人群,试图从後门溜走。
“兄弟,等等。”
刚到门前,他就被赵成佑拦住了。高大的亚裔男人笑出一口锃亮尖牙,以刚跟老板学的丶半生不熟的英语邀请道:“咱俩聊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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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非臣倒是没参与这场“聊天”。
他在等陈念,等他下来跳进自己怀里。祁以期懂事地带他去了舞台侧门,陈念领完学年嘉奖才下来,猝不及防被人接个满怀。
“……靠!”
黑灯瞎火的,那身檀木香格外明显。陈念把额头往人肩窝一抵,任由他在衆目睽睽下把自己拖到角落中。
“念念好厉害。”
傅非臣在耳畔轻轻夸他,又去吻陈念发烫充血的耳廓。
他其实还是会紧张丶会怕自己回应得不好。二十一岁的年纪,他的种种经历都只教会他如何出拳,其馀一切,全凭本能。
别人或许不懂,但傅非臣看得出来。他把陈念抱很紧,用整个身躯给他安全感。
“没事了,念念。”
在一衆学生或教职工稍显凌乱的嘈杂中,傅非臣哄他。
“没事了。”
“……”
陈念捶他一下,但没谴责对方开号惹来麻烦。被疯狗咬了那是疯狗的错,人能有什麽问题。
“傅非臣。”他缓了一会儿,忽然唤道,“我们……”
“嗯?”
“要不然,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