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没脸没皮,沈为舟跟别人上床,我能腆着脸帮忙推屁股。”叶眠哭得喘起来,“靠,都以为我没有心吗,他哪次身边换人我不难过。我都梦见过自己是他店里的鸭子,这样说不定沈为舟还能跟我玩一场!”
“……你别这样,叶眠。”陈念低声劝他,“沈为舟混蛋是他的事,凭什麽让你拉低道德底线陪他玩。现在你也清楚他是什麽样子,赶紧把他踹了不就完了?”
“我知道。”叶眠声音很轻,“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值。”
……
那确实。谁能一厢情愿十几年,还不是要靠对方时不时漏一点甜头,才可能继续飞蛾扑火。叶眠是被这种甜头留到今天的,现在要告诉他连这点甜也是假的,谁又受得了。
除非从最开始,就不要相信。
陈念抓了个抱枕垫在怀里,感觉心里也莫名发涩。他顿了顿才说:“起码,你现在发现他的真面目了。”
“是呀。”叶眠吸吸鼻子,笑得很言不由衷。他大概开了窗户,雨打竹叶的沙沙声飘进听筒,衬得一切宛若梦幻,“我藏在林子里时还在想,等下出去要给他一个好大的惊喜。我要告诉他,我马上就会像他一样,做自己的事业丶有自己的责任。”
“可惜他原来从不打算等我。”
陈念靠在床头,没说话。那种苍凉似乎传染到他身上,让他一时间也冷了起来。
叶眠有优渥家世,尚且如此。那他……
“喔,对了,念念哥。他们还聊到你了。”
尚未成型的思绪被打断,陈念回过神:“我?”
“……嗯。和沈为舟一起来的那个人问了他,说你和臣哥的关系,有没有可乘之机丶是不是可乘之机。”
陈念听得有点糊涂:“这两句话有区别吗?”
这次轮到叶眠叹气了。他说:“有呀,前一个是问他能不能加入这个家,後一个是……”
“能不能拆散这个家。”
“……哪来的家。”陈念忍不住反驳。他抓了抓耳朵根,又问,“那沈为舟怎麽说?”
叶眠沉默片刻。良久他才道:“他说,有。”
“而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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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叶眠没有听到更多信息,他说他当时彻底崩溃,跑回自己院子里喝酒喝到晚上,憋不住了又无人倾诉,才打给陈念。
陈念宽慰他早点睡。挂掉电话後,他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客厅里没有开灯,从走廊过来只有头顶的隐藏式灯带暗暗泛着白光。将近一人高的盆景摆在拐角,应该是某种亚热带植物,宽大叶片涂了蜡般光亮,投落下摇曳的黑影。
有人悄悄站在那片影子後,朝陈念看了过来。
陈念一动没动。他坐在岛台上,慢吞吞喝完了一整杯水。
喉结滚动时牵连皮肤,颈侧色泽淡去的牙印一颤一颤。
再过几天,可能就又要恢复如初了。
“傅非臣。”他望着对面的白墙,轻轻叫出这个名字,“……傅非臣。”
影子微微一动。
陈念忽然问:“你为什麽要亲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