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擦完鼻血的赵成佑任劳任怨应声。他上去把傅炎一推,笑嘻嘻的,“走吧,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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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生了这麽个插曲,餐桌上倒没再出什麽事故。
陈念本来以为傅炎会摔盘子掀桌之类,没想到这小孩居然能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吃完了一整顿饭。
但他一直不怎麽说话。傅渊试图带他一起活跃气氛,跟他说按辈分自己是他表哥,只换来个相当嫌弃的眼神。
“……”
小傅助理打碎牙往肚里咽。他这趟来A国真是跟受难差不多,脸皮厚度和应变能力都在磨砺中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不用管他。”傅非琢也不看这个她刚带回来的儿子,“我们聊我们的。”
陈念往傅炎那边瞥了眼,就一眼,跟前就晃过来一只手。傅非臣扣着他下颌扳过来,泰然自若道:“你掉了根睫毛。”
“……”陈念拿气声质问他,“皇帝的睫毛啊?”
“你不信我?”傅非臣挑起眉。他像模像样地在陈念眼角一拈,不等人看清,就随手吹出去,“真的有。”
“毛病,”陈念捶他,“你祖籍那儿的,一股陈醋味。”
傅非臣又笑:“我能吃什麽醋。”
他嘴上是这麽说,身体却朝陈念靠得更近了。傅非琢和傅渊已经适应了他们的旁若无人,照旧聊着闲话,只有傅炎阴森森看着这边一会儿,忽然开口。
“恶心。”
这次他说的是中文,不太标准,但咬字非常用力。傅非臣面色一沉,刚要说话,陈念却先他一步:“你是不是也有什麽情感障碍啊?”
“……”
这句话理应是嘲讽,但他是真心实意在问。傅家人环境和基因估计都有点问题,两者火星撞地球炸出一地精神病,他身边这个最大号的,至今尚在痊愈中。
因此陈念劝道:“没关系的,不丢人。”
你舅舅和你舅舅的前朋友和我的前老板都有,这对陈念来说可太常见了。
“……”
一桌人鸦雀无声。好半天,傅非臣率先笑起来:“念念,你真是……”
“我真是什麽我真是,”陈念掐他大腿,很认真地咬耳朵,“你要是青春期的时候就……发现了,是不是也不会难受这麽多年?”
“……”
傅非臣面上的笑慢慢凝固住。他看向陈念:“你怎麽……想到这个。”
“废话。”
陈念不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什麽奇怪。他男朋友有病,他看见个有这病早期症状的病友,出言提醒两句多正常。
傅非臣却已经自我攻略到极致。他揽住陈念的腰,第一次以一种平等的丶不沾挑衅或压制的语气对傅炎说了些什麽。
是几句俄语,傅炎张张嘴,又猛地闭上。傅非琢倒是心情复杂地看了看陈念,她叹口气:“我会的。”
陈念很自然地等傅非臣给他翻译。
“我告诉他,别因为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去赌未来伤害爱人的可能性。”
他握住陈念的手,在几道各异的目光中,低头吻在戒指上。
“我把我的心理医生推荐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