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名宿、拓溪和一众仆妇护卫带着孩子们离开。”当家人话了,厅堂里的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
扈既如淡淡地和屠加对视,“我努力地在元城活着,你于战场之上也不许送死。”
“真想死了,相信没多久我和孩子们也就下去了。”扈既如没招了,这种话她都说了出来,她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没有人喜欢威胁人,更不用说去威胁自己至亲至近之人。
但扈既如就希望他能活着,能顺利看到孩子们长大。
说完硬话,便是柔声攻心。
“郎君不要丢下我们。”这话一出,屠加心底的硬气直接散得一干二净。
她没招了,但就这些也都够他吃一壶的。
进门之前他在心底预设多次,也跟自己说好了,不管娘子说什么,他都当没听见。
最好冷着脸就是出指令,带着你的孩子滚回你们的京都。
预设丰满,临近阵前,他张口就是一个从心的‘娘子’。
也就这样了,他最大程度也就是能开口让他们离开,多的……他真的宁死不说。
眼下扈既如先示弱,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对自己说这话能无动于衷?反正他不能。
他单膝跪地,扈既如坐在椅子上扶着他的手目光哀求。
这时候屠加都想给它磕一个了,别用这种眼神看他,他真的遭不住。
某将官眼神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娘子,这仗我们一定能赢,你先带着孩子们去京都住几天。等时局稳了,我亲自接你们回来。”
高椅上坐之人:“滚。”
某人低头:“欸。”
事情僵在这里,孩子们进来的时候就是父亲这单膝跪地讨饶的场面。屠弛英屠弛瑞面面相觑,感觉他们进来的时机也不太妙。
屠海月不以为然,她皱着眉头看着父亲母亲,行动间步伐迅疾,“母亲、父亲,我听下面的人说我们要搬家了,要搬回京都,这是真的吗?”
虽然很多人都说京都好,但她是在元城长大的,对元城也爱得深沉。
“生了什么咱们要这么急着走?”她不理解,“不是说好了,等仗打完了咱们一起回京都和外祖他们团圆么?”
她都听说了,北戎兵临城下,而父亲又是将官,这关头父亲可是走不脱的。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家要像元州不远处的风滚沙一般,散得乱七八糟。
在屠海月的心里,父亲是那样威武高大的存在,他跟自己保证过,不会输,会护下元城,所以她对此毫不怀疑。
拨开近前的父亲,她冲到母亲的怀里。“母亲我不想走,哥哥们也说了不想走。”
扈既如眼神杀到屠弛英和屠弛瑞面前,这话肯定是他俩教的。
屠海月即使心里不高兴都不会当众说出来,她只会悄悄在私下问她,是否有其他的缘由。
双胞胎后颈同时一凉,俩人先礼后兵,让父亲让开一点位置,见对方装不懂,上手直推。
二人跪得从容,说起话来也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