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说得如此肯定,仿佛这已成为了势在必得的现实。
柳予安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宁简,像是从未认识过眼前之人般。
他摇着头咬着牙,无法自控地後退了两步,一下子瘫坐在身後小木床上。
这还是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吗?
世事如宁简所期,几乎没怎麽费力地便将人带下了山。
走到山脚下时,天色已然像蒙了一层灰纱似的暗了个大概。
山下的马车也早已准备就绪,几个柳予安并未见过的雇佣的仆从,翘首以盼地等来了他们的东家。
和宁简独处马车厢中的感觉很是不适,一度让柳予安差些吐出来。
宁简也不恼,掀开帘子和车夫排排坐,眼含深意地目视前方,不知又在思索着什麽。
天色黑了个透时,马车也赶到了地方。
柳予安简直不想再看到宁简的脸,只匆匆下了马车,想着回了屋後便再也不要与之有所交集了。
“这是哪里?”柳予安下了马车站定,才在一片漆黑中辨别出这并非是那熟悉的宁宅的门口。
宁简摆了摆手,几个仆从架着马车自行撤离了。
而後只剩两人面面相觑。
柳予安突发来了强烈的预感,心如擂鼓咚咚,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凭借本能便在後退。
而宁简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端正大方地敞开了院门来邀请。
就待柳予安热血上头,转身要跑时,被宁简一只胳膊箍过,轻轻松松带进了那院中。
宁简自去锁了那院门,看得柳予安右眼直跳。
“这不是宁宅。”柳予安看破不说破,故作淡定地还想再试上一试。
“接你回家,也没说是宁宅。”黑暗中宁简的语气出奇地平淡。“以後,这便是我们的家了。”
家?可笑。
“你,这是想囚禁我?”柳予安看了看那上锁的院门,咬牙说出了那句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话。
宁简语气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夜色下院门廊下遮挡的身影出现在了算不得清亮的月光下。
柳予安看清楚了那张脸,那张他如此熟悉又陌生而带着满目自以为是爱的脸。
转眼过去了十多天,天气日渐炎热了起来。
柳予安却依旧裹着薄毯,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望着眼前这四角的天空,安静地出奇。
这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前头带着个方正的院落,没几间屋子,但柳予安却连这几间都没走遍过。
恍如隔世的十多天。刚开始时,宁简白日里不在,院门上了锁,柳予安便从院墙爬着跑了两次。
只是还没翻过去那高墙,便被外面的护院赶了回来。想想也是,宁简既然将人囚着,又怎会放着那麽大个漏洞不管。
于是两三次後柳予安便消停了,倒不是失了那远离的心,实在是宁简看得更严了。
从第一次逃跑开始,宁简便开始由早晚来看一次,变为了中午也会回来看一趟。
并且每次都会守着柳予安睡一晚,哪怕不是同床共枕,哪怕只是在床边就这麽静静地坐着,那目光也让柳予安浑身恶寒。
故而柳予安也不想去招惹,也没再去爬什麽墙头了。
但宁简却像不依不饶似的,最近几日,已是夜夜宿下,住在了柳予安隔壁的房间。
柳予安表现得很是顺从,但心中却愈发想要逃跑,只是,总是得不到机会。
眼见宁简得寸进尺,甚至在某天夜里摸到了柳予安房中,从背後拥了上。
这突然的潜入将柳予安从梦中惊醒,而後夜夜不得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