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简竟再也没问过宁纯,有关于柳予安的事。
直至有一日,宁简在休沐日外出到了很晚才回家。待第二日午时,在宁振和宁念都不在的时候,单独找了宁纯。
“小纯。”宁简好似好久没跟宁纯单独交流了,应该是好久没跟人认真交流了。“我错了。”
宁纯还挽着袖子,刚炮制了些药材後洗过的手还没干。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後院凉亭中坐下,狐疑地看着眼前垂着眼的宁简。
“我想弥补。”宁简依旧没擡眼,似是在说给宁纯听,亦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去处的。”宁纯干脆利落地道,看起来随时都能炸毛。
“嗯,我知道。”宁简擡了头,眼中没什麽光彩,一如他此时颓丧的语气,“今日我不同你聊他。”
宁纯反而一怔。
“我一直在查当年大姐和爹的事。”宁简在说别的事时,仿佛又让宁纯有了兄长的感觉,“今日我知道了。”
“我曾经不甘且无力,如今知道了,更无力了。”宁简突然有些自嘲,“爷爷那边我不会去说了,你想知道吗?”
当宁简在连系完整个事情经过後,大概便知道前因後果了。再回想当时宁振的态度,大概宁振早当时就了然于胸了。
从前即使往那方面想了也不想去信,如今有了真实的证人,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宁纯顿了许久,她其实对那些事没太深的印象了,若说什麽有想追根究底的执念亦是不存在的。
如今听宁简说来,竟不知自己兄长心中埋着如此深的执念。
“二哥,我不想知道。”宁纯一番思索後,语气竟好了不少,但说出了宁简既理解又难受的回答。
“不想知道也好。”宁简嘴角勾了勾,苦涩地笑了笑。
“有些事,我们是无法控制的发生的,不能抱着逆来顺受的心态去无所谓,但是也不能自寻烦恼。”宁纯语气轻柔地道。“我们现在挺好的,我不想给自己寻烦恼了。”
“得过且过要不得,但随遇而安才是主流的生存方式。你可能会觉得我不思进取吧,但我觉得安逸才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而当下便有。”无关对宁简在柳予安事上的针锋相对,宁纯此时态度好了太多。
“有些执念,看不破的时候会一直想着念着,但一旦知道真实,那便觉得很是无趣了。”宁纯看着宁简的眼睛,也笑了笑,但这不同于宁简的苦涩,反而是看破真谛的坦然一笑。
“是啊,是我的执念。”宁简随着宁纯的话轻声念叨了一句。
“事情是这样,人也一样,七情六欲谁都有,那在千丝万缕的情绪中一旦有一种不能自控了,那便要是妄念了。”宁纯趁热打铁,此时竟有种谆谆善诱地无声转变着话头。“人呢,少生妄念,多记点美好才能活得自在。”
“哎呀,你看我这话本子看多了,说哪儿去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继续炮制去了。”宁纯其实也是难得跟宁简能和气地谈心,一不小心说得有点过,怕激起宁简的什麽逆反心理。
她怕自己说多反而起了反作用,当即闭了嘴。
这一刻,宁简竟突然羡慕宁纯的生活态度了。
关于宁家那年的灾祸,宁简在与刘太医的交往中给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确切的证明。
往简单里说,便是那当今太後牺牲了自己的棋子,也就是宁繁。因着宁繁向来属太後一派,也就是当年的蕙贵妃。
以各种小矛盾为朝臣彰显出东宫的残暴失德仅仅是第一步,而宁繁的无端被陷害便是导火索。
後来东宫在不知不觉中失了民心,而那些参与其中的奴仆或小官,也是死的死贬的贬。
而在宁家一行人开始在安平县稳住脚後,便有了那年的东宫政变,那时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
呵,都是权力的牺牲品罢了。
没堪破後是执念,而如今,也不过是恍然大悟之後的挫败感,连这罪魁祸首都没法生出太大恨意。
不得不说,如今的皇上勤政为民,当得上是位明君。
架桥铺路修筑河堤,关注平民教育开通贸易,各种前所未有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哪一项都是扛着被後人戳嵴梁骨後的骂名去敢于做的。
“小纯。”宁简晦暗不明地眼神中闪烁着木然,“这些年,苦了你了。”
宁纯夸张地眯了眯眼,琢磨不出宁简这话里的意思,当即尔康手摆出:“别,我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厮势必是不思悔改想攻略我。
“以後,也辛苦你了。”宁简垂眸说出了这句话,而後在宁纯还没反应出下一句後起身离开了。
“怎麽听着,这麽别扭,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准备寻死觅活交待遗言了?”宁纯琢磨着宁简这怪异的话,看着其走远的背影小声嘟囔着。“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作者闲话:感谢伯乐9492239(9492239)对我的支持,麽麽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