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亏着碰到柳大哥了,不然抱着小宝时间长了,又该腰疼了。”白如雪似老友般寒暄两句,而後又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柳大哥还在守着宁家姐姐吗?”白如雪大概是自己已无芥蒂,说得话自然而然也是坦坦荡荡,且当故人闲谈。
“嗯?这话是从何说起?”柳予安一时不解。
“当初我家爷爷去你家提亲,且以为你是宁家长子,实在是不知你是宁家女婿。”白如雪说起,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尴尬。
“提亲?”柳予安震惊,自己怎麽不知。
“也不是,这词用得不准,大概是相看。只不过当初我是入不了柳大哥的眼。”白如雪当玩笑说出,可见心中已然是坦荡得很了。
“後来便闹了这麽一场笑话,也亏得宁简同我说,你要为宁家大姐守着,才没有真让爷爷同宁爷爷开了结亲口。”白如雪几句说了个大概。
柳予安属实不知,若说相看,如果说有,那唯一一次便是同白如雪在桌上吃过饭的那次了。
但,自己全然没看出来啊。
而,宁简竟然会同她说自己要为宁繁守着?!
呵。原来,自始至终,宁简就没想让自己自由啊。
柳予安在内心又自嘲一番,但内心的酸涩更浓厚了。
“转个弯儿就到了,我来抱大宝吧。”白如雪说着将孩子从柳予安怀中接过,“药铺这种地方我就不邀柳大哥进门坐了,改日我同父亲说,请柳大哥一同吃个饭。”
茶楼的二楼上身着素衣但掩饰不了俊朗的公子,眼睁睁地望着柳予安抱着孩子与白如雪有说有笑地从街头走到街尾,转了个弯後消失在了最後的视线中。
只见他眼眶通红,紧攒着的拳将手心掐出来了血,待得稍微有些松懈後,血珠稀拉地滴到了地上。
“大人,调遣文书已送入了县衙,请问大人何时上任。”身後随着脚步的临近,出声的是一位中年带刀的衙役。
“再等等。”素衣公子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出声,眼神却没从街尾柳予安消失处收回。
衙役是极有眼力劲儿的,见眼前大人不再出声,便琢磨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怕这不是要来个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啊,于是当即悄声退了出去。
朱宝玉不知何时从门口进来,装模作样拿着把不打开扇面的扇子:“嗯?宁简你怎麽还站在这儿,不该去上任?”
素衣公子转头,俨然是柳予安躲避许久的宁简。
“诶?你手怎麽,在滴血啊!”朱宝玉拿着扇柄指着宁简啪嗒滴了几滴血的手,表情错愕但也并不急切。
“我见到他了。”宁简睁着通红的眼眶,一眨不眨地望着朱宝玉。
“谁啊?”朱宝玉嘴比脑子快一点,问出口後便知道是谁,“哦。知道了。”
“他怎麽了?”朱宝玉向前两步,从楼上往下看了几眼,没瞧到任何身影,便收回视线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了。
“他,他有孩子了。”宁简自己也难以置信地说出来这句话。
在心里想着还算忍得住,可话一说出来,心中的酸涩怎麽也憋不住了,借着那泪珠一同流了出来。
朱宝玉也不是太敢相信,这也就才一年多些,竟然孩子都出来了。
宁简大概是从来没有在人前掉过泪,而这面无表情下无声滑落的泪,让朱宝玉心中也跟着一颤。
“我倒是没听说过你大哥,额,他有成婚的消息,待我近来帮你打探一下。”朱宝玉安慰着,一时也没了方才的乐呵。
“也好,有人爱护他,这是好事,他有个自己的家了。”宁简出了神似的念叨着,木然走了两步坐到了椅子上。
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消磨,可有些感情却像陈年老酒般历久弥香,甚至有些愈发浓烈的架势。
此刻,宁简心中百味杂陈,嫉妒不甘并非主流,相反是强烈的愧疚与苦涩。
而其中,再远远地望上那人一眼後,浓郁的爱意更是叫嚣着灵魂诉说了出来。
朱宝玉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关于宁简这一年多来的沉默与後悔,如果说谁最懂的话,那大概是非朱宝玉莫属了。
自他违逆皇上的赐婚後,原本一帆风顺的官途也算是走到头了。
但换句话来说,这好像是宁简自己求来的,因为之後宁简的作风,虽不至于说是自暴自弃,但完全和之前上进时判若两人。
而至于此,成为安平县新县令,也是求仁得仁,自己等于贬了官职求来的。
“他好就行,只要他好就行。”宁简还在念叨着。
朱宝玉看着宁简这见了柳予安一眼後,比之前还失魂落魄的样儿,也是没话说了。作者闲话:感谢伯乐9492239(9492239)对我的支持,麽麽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