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精神稍稍放松,体内那新融合的、壮大后的冰冷气流自行缓缓运转,驱散着疲惫时——
咻!
一道极其微弱、几乎融入夜风的破空声,自窗外袭来!
度极快,直取他面门!
危险!
秦安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那并非基于听觉或视觉,而是体内那冰冷气流对同类能量波动的极致敏感!
根本来不及思考!
身体还处于虚脱状态!
但那股新生的、融合后的冰冷能量,却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感应到外来的、带着恶意的能量侵袭,瞬间自主反应!
嗡!
一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扭曲了光线的淡薄寒气,倏然覆盖了他面部正面皮肤!
啪!
一声轻响。
一枚仅有半寸长、通体黝黑、尾部缀着细小绒毛的吹箭,在距离他右眼不到一寸的空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冰墙,力道尽失,掉落在地。
箭尖,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毒!
秦安的心脏骤停了一拍。
他猛地扭头,目光如电,射向窗外漆黑的夜幕。
一道矮小黑影,如同受惊的狸猫,在窗外一闪而逝,瞬间融入黑暗,度快得惊人。
只留下一片死寂,和地上那枚险些夺走他性命的毒箭。
秦安缓缓坐起身,捡起那枚毒箭。冰冷的触感,箭尖那幽蓝的光泽,比张猎户野猪伤口上的毒,更加纯粹,更加致命。
是谁?
黑风寨的报复?村里的谁?还是…其他窥伺者?
他握着毒箭,指尖那新融合的冰冷气流微微流转,竟对箭尖的幽蓝毒素,传递出一丝…「食欲」?
但此刻,秦安感受不到丝毫喜悦。
只有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危机感,如同这深沉的夜色,彻底将他笼罩。
变强的路,才刚起步,杀机已至。
破屋死寂。地上那枚幽蓝的毒箭,比冬夜的寒星更冷,更刺目。
指尖传来细微的麻痒,并非中毒,而是体内那新生的冰冷气流对箭镞上那点幽蓝传递出的、清晰无比的「渴望」。吞噬?同化?这来自瘴气林的野猪腐毒与这精心淬炼的吹箭毒,似乎同源而异构,都是资粮。
但秦安此刻毫无探究的欲望。
杀机。赤裸裸、精准无比的杀机。
不是黑风寨那种明火执仗的勒索,而是隐藏在阴影里,悄无声息的致命一击。若非他刚刚融合了野猪腐毒,对能量波动敏感度大幅提升,若非那气流自主护主……他现在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是谁?
他脑中飞闪过一张张面孔。王老五?有怨,但没这本事和狠毒。黑风寨余孽?可能性更大,但为何如此精准地找到他?就因他那一声喊?
不。
还有一种可能。他想起梦里那个世界看过的无数故事——怀璧其罪。
他最近的「异常」,真的毫无破绽吗?那些数据板上的刻痕?那次吓退王老五的惨叫?他疯狂锻炼后日渐不同的精气神?
或许,在某个暗处的眼睛看来,他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放牛娃。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愤怒。
他弯腰,极其小心地用两片厚树叶包裹起那枚毒箭,揣入怀中。这是线索,也是……未来的「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