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芝不管,把大袋小袋放到客厅的桌上:“我还担心你买错。”
“不会买错,”顾寅言说,“找外面最脏的那个摊位就行了。”
梁亦芝无语:“……我要去跟大叔举报你!”
她最喜欢吃的早饭就是小区门口推车的大叔卖的煎饼果子,之前上学时,她尝尝买来,请朋友们一起吃。
後来有一次吃完,梁亦芝腹痛拉肚子,母亲认定就是这个不卫生的摊位造成的,明令禁止她再去买,之後她就很少吃了。
楼上的父母也被门铃声吵醒了,母亲走下楼梯,问:“谁来了?”
“妈,是顾寅言,给咱们带了早饭。”
梁亦芝把煎饼藏进其他几袋子里,试图浑水摸鱼。
梁妈妈惊讶:“寅言,这麽早啊?”
梁亦芝:“他是机器人,有设定程序的,跟咱们不一样。”
顾寅言斜来一眼。
梁妈妈走上前,袋子里馒头包子豆浆油条,应有尽有。
“这麽多好吃的?寅言,太麻烦你了。”
顾寅言:“不麻烦阿姨,主要是为了帮梁亦芝买——”
“妈!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我跟顾寅言也出去走两圈,运动一下。”梁亦芝拿手肘杵了顾寅言一下,正好打在他肋骨处,他闷哼一声。
梁亦芝带着赃物,拉上顾寅言疾冲冲逃离现场。
来到户外,梁亦芝如释重负,对顾寅言说:“别想陷害我。”
晨间的清气潮湿,风刮来凉飕飕的。梁亦芝穿着睡衣就出门了,拿着煎饼在路上小口吃着。
顾寅言跟在她身旁。
房屋与房屋之间的间隔很宽敞,大路平直,尽头是升起的朝阳。
被太阳照射着,画面好似一下穿越了许多年,眼前穿睡衣的女孩变成了扎着高马尾丶身着校服的女高中生。
许多年前,顾寅言也是这样,一步步跟在对方後面半米的距离。看她走在前面,手里捧着煎饼,陪她放慢脚步,赶在进校门前吃完。
圆润的脑後,长而尖的马尾像被风吹过轻颤的枝叶,随步伐轻盈晃荡着,不时落进校服领口,搭在白皙又细挑的後颈上。
发梢抖动,戳着後颈,看起来又痒又难耐。
他很想伸手,替她拨开,好帮她把那片莹白温软的肌肤露出来。
他从前就很想那麽做。
顾寅言不紧不慢,两步跟上前面的人,伸出手,贴近她後颈。
将将触及到皮肤时,有风拂过,梁亦芝的头发随风卷起,几缕细丝绕过他修长的指间。
又从指缝溜走。
顾寅言的手掌拢在那。
随後。
他在梁亦芝的後脑勺上拍了一下。
“喂……”吃着煎饼的梁亦芝猝不及防受到一击,摸了摸头,恼怒地看过去。
对方神态自然,他腿长丶步子又快,背影潇洒。早已领先她几步,走到前头去了。
早上出门被风这麽一吹,到了下午,梁亦芝喉咙的不适感更严重了。
午饭时,妈妈还通知她:“我跟你爸後天要去旅行,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梁亦芝惊讶:“你们怎麽没提前跟我说?”
“反正你回来也就几天,等我们走了你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吧。”梁妈妈不以为然,“你爸这一阵难得清闲,不抓紧这时间就没机会出远门了。”
梁亦芝虽有不悦,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两天後,她送走了爸妈。
临别时,梁亦芝刻意拿着纸巾不停地擤鼻子,表现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梁爸爸看了很是担心:“很严重吗?你行不行?要不我们不去了?”
“别,快走吧,难得的二人世界,祝你们玩得开心。”梁亦芝挥挥手,说着又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