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听完默了好一会儿,忽地擡头看她:“那您呢?”
“我?”老王妃皱起眉头,她面容瘦削,一皱眉更显严厉不善。
赵玄定定看着她:“您不教知韫?”
老王妃觉得他是多馀说这话:“我……看不到她长大。”
“母亲……”
“我自己身子我清楚,你愿不愿意相信都一个样。”
她当年生他时伤了根本,常年汤药不断,活到这个岁数已是大幸。
赵玄绷着脸不说话了。
老王妃目光落在一直偷看她的小郡主身上:“过来。”
小郡主慢吞吞挪到她跟前。
老王妃擡起枯瘦的手摸了下她的脸:“长肉了,圆润了些。”
倒也不像在仙门不适应。
“祖母。”小郡主小心翼翼抓上她衣袖。
老王妃盯着她的小手:“嗯?”
“您怎麽不圆润了些?”
老王妃一愣,面色稍缓:“我病了,老了,自然就不圆润了。”
小郡主呆住。
“好了,你们赶了一路去歇息吧,让曾嬷嬷进来。”
赵玄看她疲累,恭敬应是。
他抱着小郡主离开,老王妃脱力地倚在床头闭上眼睛。
曾嬷嬷缓步走进来。
“曾嬷嬷,取纸笔来拟信。”
“是。”
後院高墙。
奚无霜化为一只两指大的蝴蝶影子潜入王府。
蝶影避过佛修直奔主院。
“王爷,老王妃近来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才彻底垮了身子。”
赵玄负手攥紧。
忧思过度。
怪他非要带知韫去北衍大陆,一去还数月,母亲一直认定北衍大陆森严危险,凡人去了便是送命。
他这麽久没回来,她一定胡思乱想以为他出事了。
“母亲还能撑多久?”
太医的头垂得更低:“汤药吊着,顶多半月。”
赵玄挥了挥手。
太医躬身告退。
赵玄痛疚坐在案桌前。
早就藏身窗柩的一只蝶影静静看着他。
直到侍女来禀老王妃邀他用膳,赵玄才好似活过来般有了动作。
“父王!”
花园中,小郡主挣开秋霓牵着的手跑到赵玄跟前。
“父王,祖母邀我用膳。”
赵玄看她忐忑,俯身把她抱起来:“嗯,祖母也邀了父王。”
小郡主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
赵玄揉了揉她脑袋没多说什麽直接往重宁院走去。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