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唯一职责,便是审阅《清浊录》,并依据其中记录的罪证,对涉事的黑心香铺进行“香德裁决”——轻则罚款闭店,重则永久查封,并将其掌柜列入大晏香料行业永不录用的黑名册。
裁决结果公示三日,若无异议,即刻生效!
这一招,彻底绕开了盘根错节的朝堂党争,将审判的权力,巧妙地交还给了“民意”。
正义,不再需要通过那些可能被收买的官员之口,而是直接出自民间。
冯承恩手持加盖了百草苑朱印的“香德裁决令”,带领工部差役,雷厉风行。
短短一日,便查封了京中二十七家分销伪香的铺面。
因有《清浊录》和“民议香堂”的裁决在前,民心所向,竟无一人敢出面阻拦抗议。
唯独一家,成了例外。
那是一家位于皇城根脚下,朱漆大门,金字招牌的百年老店——“瑞和香局”。
当冯承恩带人抵达时,香局大门紧闭,门前竟还立了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书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百年老字号,岂容妇人妄断?”
消息传回百草苑,沈流苏闻讯,却不见丝毫怒意。
她只带了三名女吏,亲自来到“瑞和香局”门前。
她不叫门,不砸锁,只在店门口三丈外,慢悠悠地支起一只小巧的博山炉,点燃了一味清淡的“辨妄香”。
香烟袅袅,无色无味,随风丝丝缕缕地钻入门缝。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店内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巨响。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伙计竟满脸惊恐地从后门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跪倒在地,不住呕吐,口中含糊不清地喃喃着:“那声音……那声音又来了……别过来!别过来!”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沈流苏这才走到店门前,对冯承恩道:“撬开地砖。”
地砖撬开,底下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一层暗红色的、带着诡异黏性的胶状物。
沈流苏命人取样,当场以银针试探,又用药水浸泡,其反应竟与当初在孝慈坊现的“迷魂黏土”同出一源!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地面上,吸入其挥的毒素,足以让人心神恍惚,意志薄弱,甘为傀儡。
她没有立刻下令查封,反而让工匠取来百草苑特制的“定神青砖”,当场将撬开的地面重新铺好。
随后,一张告示被贴在了“瑞和香局”的大门上:“瑞和若愿自新,七日之内,交出全部账本与供货商名录,可免刑责,只做罚处。”
她深知,这家敢在皇城脚下如此嚣张的香局,背后必然牵连着宫中某位权势熏天的贵人。
强行查封,只会打草惊蛇。
她要留下一条缝,一条让蛇自己钻出来的缝。
当夜,乾清宫灯火通明。
萧玦召见了冯承恩,名义上是询问查案进度,实则句句都在试探沈流苏的底线。
“你家主子,如今是朕亲封的香主,不是一心复仇的孤女。”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温度,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她若只想一把火烧尽所有旧账,牵连太广,动摇国本,届时,便是朕也保不住她。”
冯承恩满头大汗地退出宫门,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回百草苑。
密室中,沈流苏正坐于灯下,亲手整理着那部越来越厚的《清浊录》。
听完冯承恩的禀报,她没有抬头,只是将一支狼毫笔轻轻搁在笔架上,目光越过窗棂,望向天边那轮清冷的明月。
许久,她才轻声道:“陛下多虑了。我不烧账……”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身边一本崭新的、尚未书写一字的空白册子,那深蓝色的封皮上,早已用银线绣好了四个锋芒毕露的大字——《香罪书》。
“……我要他们自己把账,一页页,亲手送到我面前。”
风穿窗而入,烛火猛地一跳,光影摇曳,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笔尖,正在京城各处的黑暗角落里,悄然落纸,出沙沙的声响。
第七日的期限,即将到来。
“瑞和香局”依旧大门紧闭,那块挑衅的石碑,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愈狂妄。
然次日凌晨……
喜欢废柴才女靠种田香飘整个后宫请大家收藏:dududu废柴才女靠种田香飘整个后宫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