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第三座鼎,“清明香”的青烟扶摇直上,最终化作一只引颈长鸣的白鹤,姿态高洁,绕梁三匝后,方才逸散无踪。
“哗——”
满殿哗然!
百官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再也无法掩饰。
这已经出了他们的认知,近乎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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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之上,萧玦一直沉默地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风雷涌动。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自今日起,凡宫廷祭祀、朝堂议政、后宫临幸、皇嗣册立,所有香事,皆须依《闻香录》所载之法度行事。违者,以乱礼论处!”
一言既出,再无杂音。
退朝后,他独留沈流苏于偏殿。
殿内空旷,萧玦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你昨夜在律馨炉烧出的那幅图——百官拜香,朕坐空殿……是不是,也在说你自己?”
沈流苏垂下眼帘,声音平静无波:“臣只是让香气说话。它,不说谎。”
当夜,一封急报便送入了百草苑。
冯承恩神色凝重:“主子,出事了!原拟修建‘闻香录’地库的匠官,今日下午突然集体病倒,皆是耳鸣目眩、夜里梦魇不断,已无法开工!”
沈流苏立刻亲赴工地。
夜色下的工地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而甜腻的气味。
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刚掘开的新土,凑到鼻尖轻嗅,随即出一声冷笑。
“是‘迷心苔’。”
“什么?”冯承恩一惊。
“一种早已绝迹的阴生苔藓,根植于地基深处,一旦被掘开,遇夜间地热便会蒸腾出无色无味的毒雾,专扰人心智,使人神思恍惚。”
她命人继续深掘。
不过三尺,一片片幽绿色的苔藓便显露出来,盘根错节,其根系竟死死缠绕着数枚巴掌大小的陶片。
陶片上,用朱砂刻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
沈流苏拾起一片,指尖轻轻抚过那粗糙的陶文,眸光微闪:“这不是民间邪术……这是宫中尚仪局失传的旧法。”
回到百草苑,她并未声张彻查,反而下令暂停地库所有工程。
转而在百草苑最高处的露台上,设下一座“静思坛”,坛上只供一炉,每日午、子二时,准时焚“守志香”。
此香气味清冽,有凝神静气之效。
如此,一连七日。
第七日深夜,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潜入百草苑,直奔那座“静思坛”,正欲倾倒手中药水毁掉香炉,却被从暗处一拥而上的巡香女吏当场擒住。
被押到沈流苏面前的,竟是尚仪局一位不起眼的老宫婢。
审讯之下,老婢涕泪横流,哭诉道:“奴婢是奉了已故丽太妃的遗命……太妃临终前说,香是驾驭人心的缰绳,是维系皇权体面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有一天,皇权不再受控于香,天下……天下就要大乱了啊!”
沈流苏静静地听着,手中,正翻看着一本泛黄的沈家《香典》。
她轻轻合上书册,看向地上那个颤抖的身影,声音轻得仿佛叹息:“可若香只为控人,那与毒何异?我沈家,不传这样的道。”
与此同时,紫禁城的最高处,观星台上。
萧玦独自伫立,遥望着百草苑那方,一缕无论风吹雨打,始终笔直升腾的青烟。
他缓缓从袖中抽出一道早已写好的密旨,展开,上面赫然是调动京畿卫戍,将百草苑重重围困的谕令。
火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动。
许久,他松开手,任由那道足以让百草苑血流成河的旨意,落入脚边的火盆,化为一缕飞灰。
“或许……”他低声自语,声音被夜风吹散,“她才是这满朝文武、六宫粉黛中,唯一清醒的人。”
火光熄灭,萧玦转身离去,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而百草苑内,沈流苏吹熄了灯火,立于窗前,遥望着乾清宫的方向。
净尘窑的祭坛,先帝的残诏,被篡改的起居注,迷心苔的旧法,还有老宫婢那番疯狂的遗命……所有的碎片,在她脑中拼接成一幅完整而可怖的图景。
真相已在她手中,但仅仅揭露,不够。
她要的,是重建一个绝无可能再被香气操控的秩序。
为此,她必须亲手重现那场被掩埋了十年的弥天大谎,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要让所有人看到,那晚的香,是如何说谎的;也要让所有人看到,一缕真正的香,又是如何,将谎言,一字一句地,重新说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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