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活生生的证据,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碾碎了所有关于“妖术”的指控。
大理寺卿周正甫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礼部尚书吴文渊更是面如死灰,眼神中只剩下全然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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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死寂,无人再敢言语。
萧玦立于台下,默然良久。
他看的不是那头死去的羊,而是台上那个遗世独立的女子。
她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陈腐的旧制,竟真的赢了。
“若旧法不能察此等无形之毒,”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决绝,“那便需新法。”
他转向身侧的内侍,声如金石:“传朕旨意!命工部、大理寺、太医院,即日起,以沈流苏所呈《香狱篇》为蓝本,增补修订《大晏刑典·毒例》,凡涉奇香异草、无形之毒者,皆设‘香痕断案’专章,以为定论!”
他目光一转,落在沈流苏身上:“册封香政司香主沈流苏为‘香衡使’,赐白玉香衡印,官居三品。凡涉毒之疑案、陈年悬案,香衡使可不经中书,直奏御前,有权调阅三法司乃至内廷全部卷宗!”
这一道旨意,无异于在固若金汤的司法体系之上,凭空架起了一座更高的权力中枢。
而这个中枢的核心,只有一人——沈流苏。
冯承恩第一个跪下领旨,声音中难掩激动:“臣,遵旨!”
当夜,百草苑的灯火彻夜未熄。
原先的偏殿被连夜改建,挂上了“香衡院”的匾额。
那九座巨大的清浊香炉被小心翼翼地移入其中,按照节气、风向、湿度的变化,重新校准了方位,组成了一座更为精密复杂的香阵。
冯承恩看着殿内井然有序的布置,压低了声音对沈流苏道:“主子,这院子,如今可就是刀尖上的一杆秤。您称的是人命,可也是人心呐。”
沈流苏点头,目光落在中央那尊象征着她新权力的白玉香衡印上,轻声道:“既是秤,就必须准到毫厘,不容一丝一毫的偏私。”
她走进新建的密室,这里存放着从沈家故纸堆里抢救出来的所有孤本秘籍。
她铺开一张全新的宣纸,提笔重绘那幅倾注了家族数代心血的《天下香毒谱》。
她将“寒髓香”列为头等禁香,在其下,用朱笔密密麻麻地标注出七种已知的变体,以及对应的勘验与破解之法。
绘毕,她取出一枚特制的扁平铜管,小心翼翼地封入一片在白日演示时、沾染过黑羊死气而结霜的梅叶。
“去,”她将铜管交给一名心腹信使,“连夜送往云州、凉州、越州,交给三大药市的香料行总号。告诉他们,从今往后,有些香,是什么价钱,也藏不住索命的真相。”
这是警告,也是昭告。
她要让这条看不见的法网,从京城铺向大晏的每一个角落。
数日之后,一道八百里加急的边关军报,被直接送到了香衡院,而非兵部。
军报称,西域一名贡使在入境时,其携带的“安神香饼”被地方巡检嗅出异样。
巡检官当机立断,依沈流苏紧急颁行天下的《香狱篇》图例,用当地盛产的“烈阳草”汁液一试,香饼中竟析出微量“寒髓香”的变体毒素!
人赃并获!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那些曾经叫嚣着祖制不可废的老臣们,一夜之间噤若寒蝉。
当晚,萧玦罕见地踏入了香衡院。
他手里拿着那份奏报的抄本,看着立于高塔之上、遥望京城万家灯火的沈流苏,唇边逸出一丝难得的轻笑:“你三日前在太庙烧的那一把香灰,如今看来,竟比朕的十万禁军还镇得住人。”
沈流苏没有回头,只是指着远方夜空中,一缕由某个富贵人家祭祀而升起的、袅袅娜娜的莲花状香讯。
“陛下,那只是让他们学会了怕,”她轻声低语,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飘忽,“要让他们学会敬畏,这才刚开始。”
萧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着那香云融入深沉的夜色。
又是一年春日将近,寒冬的最后一丝凛冽正悄然退去。
从各地赶来参加春闱的举子们,让沉寂了一冬的京城再度热闹起来。
风中,除了百草苑传来的清雅花香,似乎还混杂着一股来自五湖四海的书卷墨香。
只是,在这股象征着希望与未来的气息里,隐约夹杂着一丝极不协调的、仿佛从陈年旧纸堆里散出的腐朽与焦躁,若有似无,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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