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神奇。他想。
看议员长对钓鱼与摸鱼事业的莫大热枕,他还一度以为对方的目标会是承包全宇宙的鱼塘之类来着。
没想到居然是……毁灭世界?
诺厄: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jpg
或许是骨子里的恶劣,又或者是太过无聊。年轻的圣阁下很快便来了兴趣,抱着看戏的想法,试着调查了一番对方这份世界毁灭计划的始终。
以征战为借口,掀起虫族对外的战争,表面上是开拓星际为联邦谋求更大的利益,实则串联了整个星海和平联盟,站在两百多个文明这边,反过来实现对虫族的围剿……?
原来不是毁灭世界啊。
圣阁下幽幽叹气,有点遗憾,又有点振奋。
毁灭虫族也不错,看起来也蛮好玩的,要不跟雌君说一声,也带他一个?
他饶有兴趣地想,指尖在翻到陈年的资料时,却停了下来。
这个虫族毁灭计划的活跃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跟他结婚之前加班加点,进度一日千里,婚後三天打鱼丶两天晒网,被他暗地里拒绝丶拉开距离之後,更是干脆将计划发动的时间推迟到他死後……?
什麽意思?
这是太看得起他,以至于不愿意在他活着的时候发作,还是瞧不起他,准备等他死了之後,再一只虫快乐发癫?
圣阁下陷入了沉思。
圣阁下推了推身边的雌虫,很凶地质疑:“老实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伊格里斯满头雾水。
“啊?我吗?”
“我哪敢啊。”
圣阁下左看右看,却研究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摆摆手,让半夜被他叫起来回答问题的雌君自行滚蛋。
议员长只好扁扁地走开了。
仅有一虫的空荡主卧里,年轻的圣阁下躺在被子里,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静地看了一整夜。
星海纪,西元5000年。
联邦议事厅,两院联席会议现场。
结束无聊的晨间会议,年轻的圣阁下随手脱下属于雌君的大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爆炸,火光,碰撞。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无法理解。
医院里灯火通明。
年轻的圣阁下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一如既往的天空,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麽是爱?
爱是什麽?
诺厄不知道。
他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二十八岁的诺厄·维洛里亚做不到,那就交给十八岁。
什麽是爱?
爱是什麽?
十八岁的他,还没有那麽无聊的他,会听从自己的心意做出什麽样的选择,走到什麽样的地方?
他感到一点久违的好奇。
那是一个和往常没什麽两样的冬天。
他叫来了主治医生团里的熟悉的医生。
他撕下一张便签,书写,折叠,塞进只有自己能够打开的空间。
他在迟暮降临时沉沉睡去,任由仅有前十八年记忆的自己在病床上缓缓睁开了眼。
雄父说,身为雄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但雄父还说过:只要能够攫取到足够庞大的利益,以身为饵也没有关系。
所以,当医生告诉他,他的大脑受到了创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时,
当他名义上的雌君,那位足以号令大半个帝国的强大雌虫漫不经心地踏进病房时,
年轻的圣阁下擡起眼眸,对着自家雌君露出了一个漂亮的丶懵懂的,足以任何虫晃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