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教你的那些推让话术,这时候倒是用得挺熟。
该用的时候怎麽不见你这麽机灵?!
“都不爱吃?”陈阳洋挨个打量了他俩一眼,淡定地伸出筷子,“给我吧,我不嫌弃。”
孟宁书低头看了看碗里那个张传奇给的大虾仁,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个略小一点的,一时有些犹豫。
“我想吃!”张传奇突然提高声音,“刚是骗你的,我想吃你亲手剥的。”
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下来,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肯定美滋滋的。”
孟宁书脸颊蓦地一热,下意识瞥了陈阳洋一眼。
“这虾肉的确挺鲜美的。”她伸出筷子,夹起一只虾。
“我要……”张传奇擡起眼,目光落向孟宁书,“吃虾。”
“给你,都给你。”孟宁书立刻将手里那只虾仁丢进他碗里。
张传奇在他身旁,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低的,像羽毛扫过耳畔,只有他们两人听得真切。
“哇,哇哇哇,传奇哥!”祁让之冲进屋里,扑到餐桌旁,瞪大眼睛,“一整盘虾一只都没给我们留?”
“什麽?!”陈飞洋听见动静也紧跟进来。
他直接扑到孟宁书旁边,低头盯着那只光溜溜的空盘子,“皇上!您没有爱了!真的没有爱了!”
陈阳洋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左右扫了他俩一眼,淡淡开口:“好饱。”
孟宁书干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以为你们吃过了。”
“哥哥~”祁让之立马转向孟宁书。
他手撑在桌边,歪着头冲孟宁书眨巴眼睛,“难道我在楼下喊那麽大声,您真一句都没听见呀?”
“你嘴巴不是被人捂住了嘛,”孟宁书笑了笑,“还真没听清楚你喊了什麽。”
祁让之立刻将目光转向张传奇,偏着头追问:“传奇哥哥,您呢?您该不会也没听见吧?”
“最近耳朵不怎麽好使。”张传奇面不改色,边说边擡手不揪了一下祁让之的後衣料,“你也没钱买衣服了?”
祁让之瞬间没了声音,老老实实在另一边坐下了。
陈飞洋也不嚷嚷了,一声不吭地低头坐到了孟宁书旁边的凳子上。
“啧啧。”陈阳洋扫了突然安静的祁让之和陈飞洋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出了门。
“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说?”孟宁书压低声音。
今晚楼下安静得反常。
他事先并没有特意嘱咐过陈飞洋什麽,按常理,那家夥早该跑上楼缠着他打游戏了,可并没有。
从吃完午饭到现在,陈飞洋和祁让之就像两朵被拔了电池的塑料莲花,彻底蔫了声。
连老太太养的那群鸡鸭都比他们闹腾。
陈飞洋这种“人形喇叭”居然突然静音了。
这情况,确实值得琢磨。
张传奇从口袋里掏出几瓶啤酒,依次摆在桌上,“是有话要说,昨天不就跟你提过?忘了?”
“没忘。”孟宁书答道。
这种事要是都能忘,心得有多大?
恐怕连陈飞洋那种粗线条的,遇上这种事都不会转眼就抛到脑後。
“你酒精不过敏吧?”张传奇一边问,一边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
“不过敏。”孟宁书也抓起一瓶,同样用牙咬开了瓶盖,“这也是昨天买的?”
“是啊,本来打算昨晚就跟你聊的。”张传奇笑了笑。
“你还会喝酒呢?”孟宁书有些惊讶。
不是说他家里管得挺严吗?
难道喝酒就不管了?
“应酬嘛,总免不了要喝一点儿,”张传奇说,“不过啤酒喝得少,也就是以前偶尔跟祁让之凑一块儿才会喝些。”
也是。
可为什麽哪儿都有祁让之?
连第一次喝啤酒都是跟他一起。
啧。
不爽。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什麽,可心里就是莫名其妙地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