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洋见状也跟着站起身。
“阳洋,你坐着。”孟宁书朝她摆摆手。
陈阳洋“哦”了一声,坐回去,继续啃起了高粱杆。
“凭什麽她可以坐着?!”陈飞洋顿时不满。
“哎呀,你是大男子汉嘛,”祁让之瞬间切换态度,连拖带哄地把人往外拽,“扫个地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
孟宁书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去阳台。”
程延序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两根高粱杆,正在“扔”与“不扔”之间反复挣扎。
“可以洗洗。”孟宁书小声提醒。
“也对!”程延序突然提高声音应了一句。
孟宁书笑出了声。
陈阳洋仿佛什麽也没听见,依旧目视前方,淡定地嚼着她的高粱杆。
孟宁书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饮料放在桌上,“阳洋,等他俩打扫完再给他们。”
“没问题。”陈阳洋应得飞快,顺手就把饮料藏到了自己身後。
程延序单手握住高粱杆,另一只手拎起一只小板凳,转身朝阳台走去。
时间应该还早,阳台外吹来一阵凉风,裹着淡淡的米饭香气。
小镇上的人家,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米饭。
照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会儿应该还不到五点,伯伯们大多这个时间开始煮饭,简单炒个菜,六点准时出门,下地施肥,除草。
孟宁书站在他身旁,张开胳膊深深吸了口气:“清爽。”
“困不困?”程延序扭头看他。
“有点吧。”孟宁书放下板凳坐了下来,“但有你在,就没那麽想睡了。”
“怎麽,我是兴奋剂啊?”程延序挨着他坐下。
“你要这麽说的话,”孟宁书想了想,“也行。”
程延序笑了笑,没再接话。
孟宁书也安静下来。
运河边水波轻荡的声音,对岸婶婶捶打衣物的节奏,此刻都像成了催眠曲。
程延序眼皮渐渐发沉,头不自觉地往下一点,又猛地清醒。
他偏过头,孟宁书已经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风里已带了初秋的意味,一阵接一阵地掠过,可青石镇的季节到底和京城
不同。就算入了秋,天气也没凉快多少,有时温度骤降,隔天却又猛地回升。
孟宁书身上只穿了件薄款长袖衬衫,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
程延序扶稳他的胳膊,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动作放得极轻,慢慢替他拭去额角的湿意。
祁让之和陈飞洋大概是扛着工具上楼了,脚步声咣咣作响,就连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多半是陈飞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孟宁书擡手在耳边挥了挥,不安地动了几下。
程延序低头看去,人还睡着。
外面,陈飞洋的大嗓门隐约响起来。
就孟宁书这睡眠质量,一旦被吵醒,怕是很难再睡着。
程延序伸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绕过膝弯,稍一用力便将人稳稳抱了起来。
他再次低头看去,孟宁书依旧闭着眼,睡得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