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剥了几颗塞进嘴里,又转过头问:“在哪买的?应该有卖雪球山楂的吧,怎麽没顺便带点?”
祁让之看着陈飞洋吃栗子的模样,嘴角扬起,心不在焉地答道:“延序哥特意交代不让买,说你们现在不能吃山楂。”
孟宁书捧着那袋热乎乎的栗子,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轻轻哼着小曲,又剥了好几颗丢进嘴里。
往年孟宁书没来的时候,外婆过年都是去舅舅家。
他来後,老太太就再也不肯去了,每年除夕都是祖孙二人在小院里吃顿年夜饭,陪老太太看看春晚直播走个过场,也没什麽年货需要置办。
但今年不同,不止是这座小院,整个青石镇都比往年热闹得多。
离除夕还有不到一周,街上已经能听到孩子们追逐打闹,摔炮玩的声响。各家各户的窗户里,也不时飘出阵阵火锅的香气。
“我想吃火锅。”陈飞洋嚼着栗子含糊不清地说。
“等拆了石膏就带你去,”祁让之马上接话,“今天在街上碰到泛舟的几位叔伯,他们还特意问起你们呢。”
“问什麽?”孟宁书停下剥栗子的手。
“让我推着你们去泛舟下馆子。”祁让之笑着说。
“饶了我吧。”孟宁书哭笑不得。
“怕了怕了,”陈飞洋又往嘴里塞了几颗栗子,“现在看见那些汤汤水水的就反胃,还是栗子实在。”
孟宁书深有同感地点头。
想起刚回镇子那天,他们特意绕开泛舟想从另一边溜回家,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杨姐她们逮个正着。
几位叔伯二话不说就推着他们的轮椅往店里去,硬是摆了一桌“接风宴”。
满桌子都是大补的汤羹,叔伯们还坚持不走公账,说是大家凑份子请的。
孟宁书这个老板连句话都插不上,收银的陈姐直接扫码付了款,说要是走账会影响她月底对利润。
面对这份盛情,几人只好硬着头皮把整桌菜都吃了个干净。
程老爷子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连喝了五六碗猪肚汤,回来後整整两天都没怎麽吃东西。
“这炮要怎麽玩?”孟宁书捏着炮筒翻来覆去地看。
“用打火机点着呗,还能怎麽玩。”陈飞洋一手攥着两根焰火棒挥来挥去。
“给我倒点水喝。”孟宁书戳了戳陈飞洋。
“让我给你倒水?!还有没有天理了!”陈飞洋把裹着石膏的胳膊怼到他面前。
“我来,我来。”祁让之说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孟宁书从果盘里抓起个橘子,剥开几瓣塞进嘴里,果皮随手往地上一丢。
陈飞洋将焰火棒塞回袋子里,从糖果盘里抓了几颗巧克力,用牙撕开包装,“呸”一声把包装袋吐在地上。
“这种糖还挺好吃。”陈阳洋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捏着糖纸晃了晃。
程延序拎着撮箕和扫帚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懒。
要搁以前,老爷子看见他们这样往地上扔垃圾,非得皱着眉头说上几句不可。但次数一多,他也懒得开口了,只剩摇头的份。
老太太端着两个果盘走进来,“跟群野人似的!”
孟宁书回头,朝程延序勾了勾手指:“小程,快来。”
“来了。”程延序应声走过去。
“看见没?”孟宁书朝老太太得意地挑眉,“我有专属助理。”
“瞧把你给得瑟的!”老太太放下果盘,擡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又扭头对程延序说:“你也别老这麽惯着他!都成什麽样了!”
“他不方便嘛。”程延序笑着解释。
老太太抓起孟宁书的双手晃了晃:“他这爪子可好使得很呢!”
程延序笑出了声。
“您快把他俩弄出去吧,”陈飞洋边嚼东西边说,“在这影响我们单身汉吃东西。”
“我建议把他俩也弄出去,”陈阳洋指了指祁让之和陈飞洋,“他俩妨碍我找对象。”
“我们妨碍你找对象?”陈飞洋气笑了,“你还用得着妨碍?根本找不着好吧!”
“你别以为快过年了我就不敢揍你!”陈阳洋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嘿!”陈飞洋不服气,“你别以为要过年了我就不敢撞你!”
“冷静冷静!”祁让之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对陈飞洋说:“我们出去放烟花。”
“不放!”陈飞洋气呼呼地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