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再长大些,也就学聪明了,考试考满分,自己做了个小箱子,放进里面锁了起来,也不会再跟奶奶分享满分的喜悦。
她以为这样就能留住那份为数不多的喜悦。
可是老天爷总爱跟她开玩笑,有次放学回来,一进门,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箱子,後来才知道,奶奶说:“这箱子怎麽还用锁锁住了?”十分不耐烦的她反手又把箱子给丢了。
再到後来,她也没有收集卷子的习惯了,也总算明白,奶奶不喜欢她,和成绩没有关系,和性格也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而已
明白这一点後,谭月里也就不祈求得到奶奶的关注了,只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
直到後来有一次,奶奶和她大吵了一架,跟她说:爸爸妈妈是因为不要她了,所以才丢给自己来养。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也是爸妈手心里的宝贝
为什麽要等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後又告诉她,其实现在所受的这些苦,不是一定要承受的。
她好想推开这扇门,大声的质问:“如果我是你们手心里捧着的宝贝,为什麽要把手心的宝贝丢下?”
“为什麽那麽久都不打一个电话?”可是这个门太重,她推不开。
话到嘴边,却什麽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站在门口,通过缝隙窥探着里面的人。
谭月里心想:果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连进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废物啊
里面的争吵声,把谭月里的思绪全部打乱,只听见一个深沉的声音:“妈,可乐呢?怎麽还没有回来?”
奶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这孩子总喜欢跑外面去玩,指不定现在去哪疯了,回来的就自然晚了,再等等”
女人的眼眶泛红,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地质问道:“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叫你一声妈,你别把我当成傻子行吗?我们都已经问过学校可乐的情况了,跟你口中的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再说话时难遮怒气:“这些年,可乐的生活费和学费我们一次不落的都打给你了,可是你呢?有多少钱花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见状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担心了,我刚才给他们老师打过电话了,老师说她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女人面露焦急,有些等不下去,起身便往门的方向走去,这一举动着实吓到了谭月里和花羽觞。
周围根本没有什麽可以躲的地方,毫不意外开门的那一瞬间,谭月里和花羽觞两人呆愣的站在了女人的面前。
花羽觞的反射弧慢了半拍:“阿姨好”
女人有些怀疑说:“可乐?”
花羽觞:“。。。。。。”
还来不及辩解,就听见谭月里紧接着说:“阿姨好,我是月里的同学”面色平淡,神情自然的说道:“我陪她回家一趟”
谭月里觉得,这是她迄今为止说过最漏洞百出的谎言。
在看到女人的那一眼,大脑停止了思考,只有一个本能的思想——不想承认。
她还没有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狭小的世界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原因,答案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老人姗姗来迟,看见谭月里的那一眼,脸上的笑容无比慈祥,动作亲切的拉上了她的手:“可乐,你这孩子怎麽回事?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担心。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谭月里差点就要被她这副面孔骗了。
女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谭月里的脸上,眼眶微红,泪珠一下子全部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打在地面上,伸出纤细的手,就要抚上她的脸颊,谭月里见状立马反应过来,动作生硬的避开了女人的手。
女人呆愣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开口时,声音都带着颤音:“我是妈啊”
谭月里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妈”
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情,爸爸妈妈什麽都没有做错。
可是她忍不住责怪
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还是压抑不住。
谭月里在怪他们。
可没有理由把责怪说出口。
犹豫再三才不紧不慢的说:“对不起”垂眸,错开满是期待的眼神:“我做不到”
对不起,让你的期待落了空。
可是後面这句话,被生生地咽进肚子里,永无再见天日的可能。
站在一旁不曾说话的花羽觞开口解围:“阿姨,月里可能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谭月里继续说道:“给她点时间适应,慢慢就好了”
女人满怀感激地看了一眼花羽觞要继续对谭月里说道:“可乐,我知道你怪我们,觉得我们不应该丢下你,你放心,这次回来我们就是想要好好的弥补你”有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们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明天我们就去学校办退学手续,去海南最好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