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到一半,陆晚就来了。
烧火的烟尘大,乔肆正蹲在院落里用烧火棍翻动,陆晚便跟个大白鸽子似的从天而降,将他吓了一跳。
“陆大侠?你怎麽来了?”
“怎麽,在干什麽事,怕我看到?”
“没有没有,”乔肆连连摆手,“昨天晚上还要谢谢你。”
“所以,你这到底是藏了什麽秘密?”
“……”
乔肆沉默了片息。
其实没有什麽秘密的,但事到如今,还是别把陆大侠牵扯进来太多的好。
他没有擡头,平淡地应付道,
“这你就别问了。”
“……好。”
陆晚见他如此生分,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没放在心上,
“不说就算了。”
乔肆便点点头,客气道,“多谢。”
“你放心,我没有偷看。”
陆晚坐在他旁边的石凳子上,靠着桌子,随手拿出酒壶仰头喝着,两口下去後叹了口气,
“但是乔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做到君子非礼勿视的,你有时候……也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
他斟酌了片刻,又说道,“哪怕是真的想对你好的人,也不一定有你想的那麽好。”
乔肆听得似懂非懂,“哦……谢谢提醒。”
陆晚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提醒到位,急了,直接起身正襟危坐面对着他,认真严肃地说道,
“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乔肆更加纳闷了,“啊?皇帝怎麽了?”
“你……”
陆晚面上挣扎了片刻,仿佛终于败给他了,向前俯身过去,凑到他面前压低了嗓音说悄悄话,
“严管家是皇帝的人,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
乔肆依然无辜眨眼,他戳了戳火盆,里面的信件已经都烧完了,
“可是我这个信封很完整,没有人偷看过的,你不用担心。”
“……”
陆晚起身,怜爱地拍了拍他的头顶,感叹了一声‘没救了’,转身就走。
等到院子里终于没有人了,乔肆缓缓起身,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
嘿嘿。
有皇帝的眼线,是大喜事呀。
乔肆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去前堂,立刻列了个朝臣的名单,吩咐严管家,若是名单上的人送拜帖丶送礼物,就都收下来,其他人的一概退回。
……
下了早朝,殷少觉便在寝宫换下了那身繁重的龙袍,取下帝冠,穿上一身更方便外出行动的墨色常服,低调地出了宫。
他并不想带人在身边,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季平安和暗卫随行。
一主一仆,很快便驾着轻便简朴的马车路过了侯爷府。
殷少觉并未停留,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