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多了。】
【喝了酒就是这点不好,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说得这麽可疑,我这是找暴露麽?】
“知恩图报……”
殷少觉似是自言自语般,将他话中的字眼在齿间低吟轻咬,
“原来如此。”
知遇之恩,重用之恩,又或者是帮忙杀九族之恩?
他不需要多问,便能猜到乔肆的答案。
很快,陆晚去而复返,速度快到像是直接把人扛过来的。
江湖郎中一把年纪,走上二楼後还缓了一会儿气,才慢悠悠去处理‘君执’的伤口。
伤口和血管缝合後,便能好好包扎起来,等待愈合,殷少觉也没用上麻沸散,只是一言不发地喝了好几杯酒。
“这位公子,之後伤口还要每日换药两次,不要碰水,这酒啊也不能喝了,七天後呢随便找个大夫拆线就可以了。”
殷少觉朝他颔首,
“多谢。”
乔肆给了那郎中一锭银子,“辛苦大夫了,今日的事情还请不要说出去。”
郎中来的时候,二楼那刺客的尸体已经收走了,只剩下一些血腥味,乔肆不知道陆晚是怎麽处理的,但就算没看到尸体,也有必要让郎中守口如瓶。
“不必不必,都是这位……吴公子的朋友,老夫定当好好照顾的,我啊,要这点儿出诊费就好了。”
老郎中虽然上了年纪,白发白须,但言谈说笑起来还带着豪爽江湖气,朝着乔肆摆摆手,只收下了碎银便转身离开。
“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陆晚见事情总算完了,便想立刻拉上乔肆离开闹事。
“好,”
殷少觉故意等人走出去几步,慢悠悠朝着乔肆的背影低声道,
“明天见。”
陆晚猛地脚步一顿,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乔肆。
乔肆心虚,乔肆干咳两声,推着陆晚加速离开,
“好的好的!”
出了酒楼,陆晚才忍不住了,“你还约他明天见?他到底是什麽人??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我真的确定!”
直到走出去很远,乔肆才敢和他解释,“你真的放心吧,虽然他不认识现在的我,但我认识他,我保证,确认情况後我绝对不和他继续牵扯。”
“当真?”
“我总不能拿你和你哥一家也开玩笑。”
乔肆叹了口气,“我只是还有一些……有些话想问他,你放心,明天我自己来就好,你不要跟着了,七日之後我就出京避风头。”
“七天?我以为你要看砍头看一个月才肯走。”
听他这麽说,陆晚却是笑了,他早早就觉得在朝廷当官不是什麽适合乔肆的好事儿,很想劝对方干脆借此机会更名换姓跑江湖,说不定比现在逍遥自在多少。
听现在乔肆的意思,竟然愿意离京了,那就说明有戏。
……总比为了个乔家为了个皇帝要死要活的强。
他还有刘疏这个亲哥在京城,之後恐怕不会像过去那麽逍遥自由,越是这样,便越看不得了无牵挂的乔肆因困在京城郁郁寡欢,生无可恋。
“七天足够了。”
至于其他之後如何,离京之後如何,乔肆自己也没想好。
回到了隐秘的住处,两人在小院落中的石桌旁坐下,摆上一盘瓜子,一些清茶来醒酒。
小小的院落中已经被太阳晒得没多少积雪,只是带着湿润的寒气,夹杂着花香随风来,别有一番趣味。
陆晚确认四下无人了,将方才偶遇刘疏得知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会乔装打扮,别人或许认不出他,但刘疏一眼便能认出他,于是在亲哥面前,他还是没有装太久的陌生人。
“虽然要离京了,但朝局中的事还是知道一点比较好,”
陆晚言简意赅说道,
“三件事,晋王妃失踪了,前朝老将军的案子要翻案,许多跟随过老将军的部下正在应征回朝,世家子弟中有人在养叛军,但不在京城,暂时不确定是哪一家带的头。”
“……等等,失踪了?你是说她跑了?那西域那边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