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在床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而後冒出疑问。
昨晚是做梦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殷少觉是……为什麽?
这次他没有喝酒,问题便更加明晃晃难以回避了。
直到殷少觉也迟了一些醒来,乔肆还坐在床边发呆,想着想着,把自己都想得体温升高越来越热了。
见他醒了,不等他说任何话,乔肆便一把套上衣服,风一般地往门外爆冲。
然後被殷少觉一把拉住,跌回床上。
乔肆尴尬坐直,声音虚弱,“早丶早上好啊,君执……”
【啊啊啊!吓死人了!!!】
“你还没换好鞋袜,这样出门不太好。”
殷少觉假装没发现他的态度异常,平静地提醒道,“等会儿一起去用早膳,然後早些出发吧。”
“哦……哦,好。”
见殷少觉态度自然,乔肆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从半夜睡蒙了竟然亲在了一起的尴尬中缓过神来,逐渐接受了事实。
不就是不小心亲了吗?又不是不小心捅刀子了,多大点事!
皇帝都这麽淡定,他要是大惊小怪的,岂不是显得很没出息很没见识?
连死都不怕,难道他还怕亲一口吗?!那必须不怕!
而且……
“嘶……”
乔肆猛然从头脑风暴里回神,一眼看到殷少觉在皱着眉头自己给伤口换药,立刻什麽想法都没了,快步走上前去,
“我来吧,你一只手不方便。”
说着,他就接过了工具,很是顺手地将伤药重新抹好,为殷少觉重新缠绕纱布。
“多谢。”
“不用客气。”
乔肆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为他放下了袖子,笑了一下,擡头时看到了殷少觉也带着笑意的唇线,却是有了一瞬的晃神。
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殷少觉适时开口询问,
“讨厌这样吗?”
他的问题似是而非,像是在询问一同出行的感受,也像是意有所指。
乔肆却听懂了。
片息过後,他眨眨眼,忽然又笑了出来,笑容自然而真实,毫无勉强的痕迹。
“不讨厌。”
乔肆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声音低了下去,“谢谢你……帮我从不太好的噩梦里弄醒。”
那原本是个真实到快要让他混淆现实与梦境的噩梦,放在平时,靠他自己是醒不过来的,就算醒来也睁不开眼睛,很快又要回到同一个噩梦里。
昨晚却是唯一的例外,因为殷少觉突然的亲近,他後半夜再也没做噩梦,梦中只剩下混乱的画面和旖旎光影了。
“……”
殷少觉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应。
没有讨厌,没有拒绝,也没有……喜欢或接受。
而是道谢。
好像他并非是吻了什麽,只是做了件朋友之间发生了也不值一提的小事。
紧绷的弦似是猛地松了,可别的什麽东西似乎也怅然落空,一无所获。
“昨晚……你好像一直在喊疼,”
他随口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乔肆摇摇头,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云淡风轻地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喉咙,
“这里疼。”
殷少觉微微蹙眉,并未理解。
“醒了就不疼了,要是幸运点儿,以後也不会怎麽疼。”
乔肆朝着门外走去,“不会影响用早膳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