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立对江别川的关心肉眼可见,江蓝水不好拒绝,只能相应还给陈苏立的好大儿。
……
次日晨,九点多的时候,四月的风刚刚有些暖,陈我愿就已经去附近游泳馆游了两小时回来,毕竟起得早一天都长。
他许久没有动脚下这个滑板,上次还是初来维江的夏天。
风悄悄,日光喧嚣,大街梧桐落叶,白色的别墅在日光下泛着一层光。
——家门前一辆黑色车,里边的人穿着浅灰色外套,墨迹了一会儿才下来,去後备箱拿行李。
江别川的头发又长长了,陈我愿就这样从後过来,踢开滑板,过去给他拿书包。
江别川没注意,躬身一後退,头就撞到了陈我愿的肩膀,他擡眼愣了一下,眼里落进了青春的光。
两个人一个多月没见了,手机也不聊天,好像谁也没想过谁。
“——小我,小川,你俩好好待在家里,饿了自己吃点东西,你们爸爸妈妈都去扫墓去了,李叔我也回家去了,再见呀!”
话落车辆远去,日光也慢慢移。
陈我愿垂眸看着他,从口袋里伸出手,二话不说扣住江别川的腕子,拉他一起进家。
“砰”一声门关上,里里外外都关上,窗帘也裹得严严实实,白色的房子里好像瞬时隔绝了阳光,一片漆□□仄地满溢。
江别川猝不及防被一把按在床头,陈我愿倾身吻住他的唇,向来稳定又冷淡的情绪都有了波动,变得微微热切起来。
于是江别川就不动了,安分守己抱着对方,什麽都不思考,啓唇,静静闭眼接受。
陈我愿压着人翻上床,房间里昏暗得清冷,甚至绵延出一种日光吊唁的荒诞。哪怕有一线的光尘洒进来呢,卧室里就不会这般黑了。
陈我愿脱掉了他那件灰色的外套,按着江别川一只手,另只手将他里边的短袖往上掀,直到把怀里的人衣服褪干净,陈我愿才扯过被子,将两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蒙上。
周遭很热,陈我愿身上刚刚褪掉半层冷,江别川闭眼,擡手使劲按开他的额头,开口时带着情绪发颤地笑:“……你有种啊。”
陈我愿捧着他的脸:“你觉得我不敢吗?”
话落江别川仓促偏过头,身上几乎没穿衣服,底下被单摩擦力一般,在二人无声的争斗间,他手指突然一抓,下一秒就直接从床上滑了下去。
“……”
陈我愿起身态度散漫坐在床栏边,像看傻子一样看江别川。
而江别川表情难言,匆匆狼狈地拣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怀着怨怼把自己裹好,爬起来,迅速光脚去了浴室。
“……这次你爹什麽时候回来?”江别川在里边打肥皂,冲洗完苦恼地对着镜子看自己身上留下的掐痕,尤其腿上还被压出了像瘀血的浅紫色,于是暗自较劲着生气。
陈我愿在浴室门前拿衣服坐着,无所谓:“他清明节会在我爷爷墓地守一天一夜吧,你妈跟着去了,这次肯定不会突然回来敲门。”
江别川从里开门,接浴巾和衣服,突然发现他们是在祭祖上坟的日子,偷偷摸摸见面躲起来干一些很难评的事情。
“你祖父……其实我很想知道,你爷爷对你爸有留什麽遗言吗?”
陈我愿仰头坐着,答:“七岁那年维江鹅毛大雪,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参加我祖父的葬礼。那时候白雪枯寂,天地无声。”
“我爸看着我爷爷的坟墓,说一定要让我光宗耀祖。”
他说完低头轻笑。
江别川本不应该共情的,然此时心中,却苦涩难言。
——事到如今,俩人谈恋爱几乎不剩什麽安全感了。
但是不想管了。
能多久就多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