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差,一碗米酒就放倒了。”大张嫂打趣着,这下长柳没话说了,只能一只手握着一支筷子,哼哼唧唧地耍赖,“不喝,酒量怎,怎麽变好嘛。”
“那是,”张大伯母点点头,很赞同,“不喝这酒量怎麽好得了嘛,来,青云,给你哥夫满上。”
张青云是看热闹的性子,立马站起身给长柳面前的碗里倒上了黄酒。
长柳乐呵呵的,说了声谢谢,端起碗就准备喝,结果嘴巴还没挨着碗沿呢,身边的位置突然挤过来一个人。
张青松将柏哥儿要吃的麻婆豆腐放在了他面前,然後看也没看就直接伸手夺过了长柳手里的酒碗,喝了一口後放下,招呼着:“大家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村里人是难得尝到一次张青松做的饭菜,他平时都太忙了,今儿好不容易吃上,又是这麽大一桌,还有不少的硬菜,那更是敞开了肚皮吃。
长柳想喝酒,眼巴巴地望着身边的男人,看着他喝,馋得舔了舔嘴巴。
张青松用筷子拨了一块炖得软烂的蹄膀肉,蘸了香喷喷的蘸水,然後喂到长柳嘴里,哄着:“这个好吃。”
“唔!”长柳立马被嘴里的味道给勾了魂,止不住地连连点头,夸不出来了,只不停地“嗯”着,然後自己拿起筷子开吃。
一桌子人都是相熟的亲戚邻居,不在意什麽吃相,端着碗吃得唏哩呼噜的。
柏哥儿今儿挨着黑娃坐的,小家夥吃得嘴巴油腻腻的,最後索性直接站起来了。
他俩坐的长条凳,小家夥壮实,柏哥儿又轻,那一头起来了这一头自然要倒下去。
柏哥儿吓一跳,连忙抓住了桌子,结果却发现凳子纹丝不动。
他感到好奇,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月沉。
大家夥吃高兴了,都没人注意这头,林月沉便给他夹了菜,笑着道:“好吃,快吃。”
柏哥儿再往下看,才发现林月沉的脚一直踩在自己坐的凳子下的横杆上的,这样就算黑娃起来了凳子也不会翻。
可柏哥儿并没有高兴,也没说话,只是垂下头继续吃饭。
酒足饭饱後,大家都撤了。
张大伯他们路过张大虎家,钟郎君正在院子里不知道干啥,便搭了个话,“他大伯,你们这是去哪儿来啊?”
张大伯和大伯母还没开口呢,张青云便笑着回:“二叔爹,我们上青松家吃饭去了,他家今天开新竈呢。”
说着,还不忘刺激他,“青松做饭是真好吃,他今儿炖了黄豆蹄膀,哎哟,香得嘞,我哥夫打的蘸水也香,蹄膀肉在蘸水里滚一遍,那是千金都不换啊,二叔爹你尝过没?”
钟郎君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哼一声,“我没吃过蹄膀吗?小家子气。”
然後被气得转身回了屋,房门摔得砰砰响。
张大伯和大伯母也没说啥,他们向来不喜欢钟郎君,只是叮嘱了张青云一句:“还是要注意点,别什麽话都说,他们闹是他们的,我们家别掺和进去了。”
张青云刚气了钟郎君一顿,心情大好,说什麽都听,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长柳和柏哥儿帮忙一起把碗筷收到竈屋,张青松不让他们洗,让他们进屋去玩,自己手脚麻利力气又大,三两下功夫就洗起来了,然後准备烧水洗漱。
他藏了私心,烧了两大锅水,热了以後就装桶里兑好凉水,然後提到旁边的小房间里让柏哥儿来洗。
柏哥儿抱着自己的衣裳走了进来,把衣裳放进篮子里,站在门口等。
张青松给他提了两桶水进去,道:“等哥这阵子缓过来了,给你买个浴桶放你屋里,现在你那屋大,能放得下了。”
“嗯,谢谢哥哥。”柏哥儿乖乖地道谢,已经被喜悦砸晕了头,他从来没想到连大嫂都没有的浴桶,有一天自己也能单独用一个。
张青松见他高兴得那小没出息的样,真是跟长柳一起混久了,便揉了一把他的头,道:“谢啥,一家人。”
说完便走了,又给长柳打水洗澡去了。
夜渐渐深了,长柳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玩,像小狗在圈地盘一样,把新铺的床滚得乱七八糟。
张青松收拾好了,关了院门,又检查了所有的门窗,这才回屋来睡觉。
房门的门闩刚一插上,轻轻的咔哒声就像是紧绷在两人心里的线断了一样。
好几天没亲热了,他们都想得很。
张青松走过来,长柳便跪在床上伸出手要他抱抱,黏糊糊地喊着:“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