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长柳刚数完家里的钱,就听见外面堂屋传来插门闩的声音。
他立马擡起头来看,果然见张青松走了进来。
“嚯。”
张青松夸张地喊了一声,锁上门走过来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面前那一堆银子,笑着问长柳,“把家底都掏出来干啥啊?”
长柳把现在的所有钱分成了好几份,当时爹爹给的十八两被他们这些日子家用和进货花了一些,现在还剩下十六两多。
他又将十六两分为两份,十五两装进钱匣子里,道:“这,这是我们家的家底,可,可千万不能动。”
说完,关上匣子,还上了锁,然後放在一边。
剩下的一两多,他又从张青松上个月的工钱里拨了五钱过去,凑足二两,放进钱袋子里,对张青松道:“这个,如果没,没啥重要的事,就,就别动,等攒,攒到五两了,然後就放,放进匣子里。”
张青松听着他的规划,连连点头,又问:“剩下的呢?”
那两份银子都装起来了,还剩下张青松的三钱工钱,和这两日挣的三百一十六文以及本钱一百五十二文,合计有七百六十八文。
长柳把一百五十二文单独放在一旁留着下次进货,又从那剩下的钱堆里拨出一百文,道:“这一份,攒起来还,还给师父。”
另外拨了五十文,“这一份,攒,攒起来,给你买,买骡子。”
剩下五十文,“这一份,修,修房子的。”
又一百文,“这一份,柏哥儿的嫁,嫁妆。”
再五十文,“这个,咱们家应,应急的。”
剩下的两百六十六文,长柳分出来五十文,道:“这个,每个月用来做,做人情的。”
然後捧着剩下的两百一十六文,笑着说:“这个就,就是咱们家这个月的开,开销啦,这个月有,有点少,先省着过,等你发,发工钱。”
张青松见他算得清清楚楚,规划得明明白白,甚至把自己之前随口提过一次的事都记在心上,这鼻子不免有些酸。
他大手一伸,把夫郎搂进怀里,笑着逗他,“要工钱啊,那得亲我一下。”
谁知长柳根本不理他,挣开他以後小心翼翼地分着铜板,道:“我刚,刚分好的,可,可不许给我弄乱了。”
说完,转头就下床去找了几块碎布,先把这些钱分开包起来,等他有空了缝几个小布包装起来。
张青松也跟着他下床,像大狗狗一样围着他转,长柳包钱,他就把头放在人家肩膀上搁着,等包好以後殷勤地拿去放好。
长柳拿钥匙去锁箱子,他就跟在屁股後头撵,等人家刚锁好,就拦腰抱住,用鼻尖去蹭人家的脖子。
“相公,”长柳呵呵地笑,拍拍他抱住自己的手,道,“今晚,不,不给你。”
“为什麽?”张青松立马问,将他转过来搂在怀里,眼巴巴地看着。
长柳抿着嘴笑,推开他,道:“我要,要缝衣裳呀。”
本来说今天就能给青松把冬衣缝好的,没想到过了中午生意那麽好,他都没空缝。
张青松不依,抓着他的手往床上走,道:“那不弄,你今天累着了,早点睡,冬衣明儿再做。”
“我明天还,还有事呢,我可,可忙了。”长柳挣脱他的手,上前摸摸他的脸,哄着,“你,你先睡,我做一会儿就,就好了。”
张青松耷拉着眉眼,叹了口气,道:“不睡,那我陪你一起做,给你理理线什麽的。”
长柳笑着点点头,压低声音说着:“好。”
然後捧着他的脸踮起脚来在他嘴巴上压了一下,道:“乖乖的。”
张青松又笑了,搂着他的腰让他去桌边坐好,自己给他把冬衣提过来。
长柳坐不住,便将桌上的东西都收开,等张青松把那件裁好的冬衣和絮棉拿过来後,铺在了桌上就准备开始缝。
缝冬衣比较麻烦的就是往里头絮棉,得先把内衬铺在桌子上,然後比着内衬一点一点的填棉,还不能用剪子剪掉絮棉,容易把里头的棉剪断,那样就不暖和了,只能自己用手沿着棉慢慢地扯。
张青松坐在一旁穿针,他的手那麽大,针线又那麽小,穿得可费劲了,长柳见了忍不住笑,又差点吹飞了刚放上去填领子的那一点点轻飘飘的絮棉。
“夫郎,”张青松穿好了线放在一旁,一边挑着烛火,一边道,“重阳那天我回来得要晚一些,我看那个富户的老宅离靳村不远,到时候我过去看看阿爹他们,估计晚上才回来。”
“行。”长柳点点头,张青松又问,“有什麽要带过去的吗?”
长柳想了想,也没啥好带的,毕竟青松也不是从家里过去,而是要先去镇上做半天的工,还要去别人家里干私活,所以这次就不带了,等着入冬了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再拿点东西过去,便道:“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