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弈哥儿伸手指着,长柳便将他放到了地上,然後见他跑过去,将手里的枣花糕喂给弟弟吃。
小阳吃了两口,又用手推着往弈哥儿嘴边递,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吃。”
长柳和柏哥儿这几天抓紧时间给他们俩做了套小衣裳,交给了看护他们的郎君收起来。
听那个郎君说,两个孩子起初被送过来的时候闹腾得厉害,这两日才好些了,就是弈哥儿夜里偶尔会哭泣,说想阿娘,哭着哭着又说害怕,阿娘阿爹打得他好疼。
郎君给他洗澡,换衣裳的时候看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些陈年伤到现在都还没消。
长柳听了直叹气,柏哥儿也泪汪汪的。
青松说得没错,弈哥儿离开了那家人还能过得更好些。
从祠堂出来往家走,柏哥儿挽着长柳的胳膊,小声跟他告状:“我小的时候也是经常被打呢,其实你没嫁过来之前我常常想着去死,但是我见你嫁过来了也挨欺负,二哥又不在家,就想保护你来着。”
结果保护着保护着,倒是让他抓着长柳的手逃出了泥潭。
长柳听了,鼻子有些酸酸的,拍着他的手笑着道:“都过去了,会好的。”
“嗯。”柏哥儿靠在他肩上,抿着嘴笑,他也觉得会好起来的。
“你哥哥说,等过完端午咱们就修房子,这样明年你也能从新房出嫁了。”长柳说着,柏哥儿听了,只顾害羞地笑。
家中炊烟袅袅,两个人拉着手快步往家走,却突然听得身後传来一阵紧密的锣鼓声。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里正的大儿子一边敲着锣鼓,一边喊着,“都回家去,不要出门。”
长柳下意识地搂住柏哥儿,将他护在怀里,紧张地问:“咋,咋了,这是咋,咋的了?”
“先别说了,快回家去,都别出门,一会儿我阿爹他们过来清点人数,都要在家守着。”
听见这话,长柳也不敢再去打探消息了,赶紧搂着柏哥儿回家去。
陆郎君站在院子边上张望,显然也是听见了消息,正好奇是在做什麽呢。
长柳赶到家里,急忙道:“爹爹,快,快进屋,快。”
“咋了啊这是,出啥事儿了啊?”陆郎君着急地询问,上次发生水灾都没这麽吓人过。
长柳摇摇头,跑得气喘吁吁的,脸都红了,道:“不清楚,快回家吧,阿爹呢?”
“你阿爹割草去了,应该快回来了。”陆郎君担心得不行。
长柳点点头,镇定了些,安抚着爹爹,“没,没事,我去迎迎阿爹。”
说完,又想起来豆豆,便问:“豆豆在家吗?”
“在呢在呢,刚唤它回来吃饭,这会儿正在院里趴着呢。”陆郎君说完,又道,“我去迎你阿爹,柳儿,你带着柏哥儿快进屋。”
“没事儿,我去,我跑得快。”长柳说完把柏哥儿推到了院里,喊着,“爹爹,你把豆豆栓,栓起来,别让它跑出去了,村里不知道咋了。”
柏哥儿急忙跟在後边追,喊着:“哥夫,等等我。”
陆郎君都担心死了,只得叮嘱他们两个小心一点,旁边的大张嫂也出来张望,问:“伯爹,这是咋了啊?”
“我也不知道呢,愁死了。”陆郎君忧心地说着。
长阿爹是去山坡上割草了,因为河边的水才退去,担心那边的草不新鲜,割回来牛和兔子吃了害病。
他这会儿正背着一大背篓草慢慢地往山下走,全然不知村子里发生了什麽。
长柳跑得大汗淋漓地找到他,却也没敢多说什麽,怕吓着阿爹,只赶紧过去扶着他。
“你们俩咋来了啊?”长阿爹问。
柏哥儿抿了抿嘴没说话,长柳便道:“爹爹都做好饭了,我见你还没回家,来迎迎你。”
“哦哦,我今儿去得远,那边山上的草没被河水淹过,我就多割了点儿,耽误时间了。”长阿爹笑着解释。
长柳也笑了一下,挽着阿爹的胳膊,道:“快回家吧,晚了,爹爹可是要,要骂人的。”
“诶,是是是,快走快走。”长阿爹不疑有他,赶紧背着草和长柳他们回去了。
结果到了家里才知道,似乎是出事了。
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也没人有心思去吃饭,都守在院子里等消息。
不多时,里正便带着人骑着骡子挨家挨户的来查问了,“家里人可都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