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捏捏他的脸蛋,很有弹性,像店里这个月进的新品,水晶包子,忍不住又掐了两下,然後宠溺地道:“好,我这就去给你砍竹子。”
“现在?”长柳疑惑地看着他,拒绝,“不,不要,天都黑了,明天我,我和柏哥儿自己去。”
“没黑,点个火把就能看见了。”张青松说完便往外走,朝堂屋喊着,“柏哥儿,你来帮你哥夫把竈屋剩下的收拾一下,我出去有事。”
“哦。”柏哥儿的声音遥遥传来。
长柳还没回过神呢,张青松又去竈里点了个火把,看见以後他这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问:“真,真要去啊?”
“嗯,今天都初三了,早点弄完吧。”
“那,那我跟你,跟你去。”长柳说完就准备走,却被张青松给拒绝了,“你不去,黑灯瞎火的当心摔着,你在家歇着,我马上就回来。”
张青松说着,挑了把锋利的刀,然後就准备走,结果胳膊却让人拉住了。
长柳巴巴地望着他,撇撇嘴,软乎乎地撒娇:“去嘛去嘛,我,我乖乖的跟着你,给你举火把,不,不会摔跤的。”
“不行。”张青松冷脸拒绝了,长柳便绕到他身前去,抓着他的胳膊哀求,“行的,行的,让,让我去吧。”
说完,见还是不管用,长柳便踮起脚来勾住他的脖子,软乎乎地撒娇:“亲亲,亲亲就,就让我去吧,相公。”
张青松仰头不给他亲,可长柳太会撒娇了,哼唧一声再硬的骨头都软了,张青松招架不住他,只得板着脸叮嘱:“那你得老老实实跟着我,否则立马回家。”
“我,我保证跟,跟着你。”长柳笑嘻嘻地说着,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说完,抢过张青松手里的火把,拉着他的手就往竹林走。
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分到了一个小山坡,坡下有一截横出来的地,里面就是种的竹子,全是又高又粗的老竹,而做装酒的竹筒正是要这老竹才行。
“算好了吗,要多少个竹筒?”张青松问。
长柳举着火把同他手牵手走着,想了想後道:“一共有二十个,客人,订了重阳礼。”
“没事,我说给你听听,你算算,”张青松捏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咱们村最有钱的就五户人家,和我们都没啥来往,稍微有点钱的就是十几户,不到二十,像咱们家这种的,都还算不上稍微有点钱的,只能说省两口也能买,但不可能大手大脚,这种就多了,有二三十户吧,剩下的就是一般的,逢年过节才舍得花钱弄点好吃的,这种有五六十户,那种困难的,家里房子都破了的也有,不过比较少,只有两户,就是看晒谷场的那两位,他们过年过节也是舍不得的。”
长柳安安静静地听着张青松说,他嫁过来快两个月了,今天才大致弄清楚这些,这心里也有数了,便对张青松道:“那,那就一斤的大,大竹筒,做十个,半斤的小竹筒做,做二十个。”
张青松听了,没有任何异议,笑着道:“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只负责出力。”
正说着,竹林已经到了。
张青松先用刀把入口处的杂草和枯竹叶枝都削了一通,走上去後踩踩实,然後才转身来接长柳。
长柳将手递给他,借着他的力登了上去,跟着他给他点亮。
“得选根又大又漂亮的竹子,”张青松一边转悠,一边拍拍竹子,认真地选着,不大一会儿便挑中了两根,转头对长柳道,“你把火把给我插旁边,然後站远一点,别伤着你。”
“哦。”长柳赶紧乖乖照做,刨开满地的落叶,找了块松软的土,然後用力把火把插了进去,又赶紧往後退了几步,但也没超出张青松的视线。
这会儿天色越来越暗了,张青松怕天越黑夫郎害怕,直接脱下外衣甩开膀子开干了,没多大会儿功夫就砍了两根老竹,然後又选了三根中等粗细的毛竹,一起砍了後放在旁边,拿自己的外衣捆起来扛在了肩上。
“柳儿,回家了。”
“哦。”长柳听见声音,立马走过去从地上把火把拔起来,然後跑去前头给张青松照路。
张青松扛着竹子跟在後面,看得眉心紧锁,忍不住喊:“慢着点儿,小心摔着。”
在竹林里头摔一跤可不是开玩笑的,磕着石头碰着蛇虫都还算小事,万一栽到那半截竹子上去,肚子都非得被捅穿了不可。
所以张青松一点儿都不敢大意,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人儿,声音陡然拔高。
“慢着点,长柳!不许跑!”
刚小跑了两步的长柳又被说了,只好将脚步放慢,乖乖地走着,还扭头说话:“我,我知道了。”
“看路看路,别看我。”张青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不该叫他来,自己打着火把来就行了。
後悔,真是後悔。
好在长柳听话,又小心谨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了出去。
到了家,长柳立马将火把插到一旁的柱子上,然後去给张青松帮忙。
张青松扔下了肩上的竹子,长柳踮脚给他擦擦汗,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简直汗如雨下,只擦了两下帕子就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