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有房六间,牛棚一间,猪圈三间,鸡舍两处,鸭窝一处,鹅棚一处,屋前院子占三分,屋後院子占两分,左右各占一分。”
里正宣读完房産,合上账本询问:“可有异议?”
张青松和长柳没说什麽,张大虎他们低头商量了几句,也没说什麽。
接着又开始清点田産山林和牲畜,“良田有……”
“等一下!”钟郎君叫了停,大家的目光都转移过去,他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张大虎。
张大虎起身道:“以往分家,都是合计总价後均分,但今儿我们换个分法。”
里正合上了账本,问:“要换什麽分法?”
“我们一样一样分,”张大虎笑着道,“长幼有序,房産分得几间,自个儿挑。”
若是以总産均分,那就是有好有孬,张青松总能各占一点儿,他们生怕张青松占得一丁点儿便宜。
“这不合规矩。”里正拒绝。
张大虎笑笑,看了看屋里的那几位,“合不合规矩里头那几位说了算,你只说合不合律法?”
“当然。”里正睨了他一样,当看一头蠢驴,解释,“我朝律法,诸子均分。”
说完擡头皱眉,呵斥着:“你坐下。”
“这……”张大虎吃了瘪,气得半死,坐下後朝张青林使了个眼色。
见状,张青林立马起身道:“我的娘子孟氏已怀有身孕,现在未知男女,我们不同意分家。”
他们是想尽了办法要在分家上讨得天大的好处,恨不能将张青松夫夫扫地出门,既然里正说必须均分,那就只能将分家日期延後,等他们做足了准备再来分。
长柳和柏哥儿一听不同意分家,吓得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眼巴巴地望着张青松。
而张青松早已有所准备,他昨日跑了不少地方,不仅打点好了一切,还去监镇官那里一一询问清楚了,分家时若是家里有人在孕中,那也不必非得等到生産之後才能分家,可以提前划一份家産出来交由宗祠打理,等生産之後再作决定。
里正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并无明文规定家中娘子郎君身怀有孕就不能分家,所以分家继续,下面清点张家田産山林及牲畜。”
张青林也吃了瘪,坐下後咬紧了牙攥紧了拳头,瞪着眼望着对面的张青松和长柳,恨得不行。
里正清点完了家中的锅碗瓢盆,腌菜腊肉什麽的,翻了一页,清了清嗓子,道:“此处还有钟郎君,孟娘子,长郎君三人的嫁妆,一并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好叫大家知道。”
说完,长柳心有点慌,攥紧了张青松的手指。
昨日青松将家中的银两全部拿出去换做了首饰充当他的陪嫁,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他还没干过这种天大的坏事,有点心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里正先念了钟郎君的,他嫁过来多年,嫁妆几乎都被张大虎给挥霍完了,所以现在没剩下几样,就堂屋里吃饭那张大桌子是他的,还有他们屋里的几个箱子也是他的,其馀的都没了。
孟娘子的嫁妆比他的稍微多一点,但也不够看,当初成亲时张青林这边虽然给了不少聘金,可她娘家人抠门,只给了她一箱子嫁妆,被褥都没陪嫁一条,而张青林也没给她置办过首饰,所以三两句话就点清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长柳了,里正刚一开口,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都知道张青松为了娶长柳花了不少,但谁也不清楚长柳的陪嫁有多少,可好奇了。
里正念到陪嫁四箱的时候,大家夥纷纷嚯一声,交头接耳起来了。
那些东西是长柳成亲时就带过来了,这没什麽好掰扯的,但是这会儿孟娘子却惦记上了他们屋里的其他东西。
“四箱陪嫁确实没什麽好说的,可他屋里那些什麽浴桶啊,妆台镜啊,胭脂水粉,银簪银镯,还有柜子木盆和桌椅板凳什麽的,都是老二买的,这总该拿出来一起分了吧?”
“对啊,”张青林立马附和,“那些都是成亲时买的,不能算他的嫁妆,得拿出来分了。”
长柳听了紧张得用力抓住了张青松的手,害怕地望着他。
果然还是藏不住,要被拿出来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