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郎君见着了他,刚想来劲说几句,旁边的张大虎却轻轻咳嗽了两声,瞪了他一眼,随後他便不敢说话了。
长柳此刻正在想柏哥儿的终身大事,柏哥儿的生辰在冬月二十一,等他满了十六岁,公爹他们肯定会给他相看人家的。
有了路哥儿这个例子,长柳心里不免有些担忧,看这样子,公爹他们给柏哥儿相看人家的时候只怕也是看钱不看人的。
说来说去,长柳还是想让柏哥儿找个好男人,最好是能护着他的,毕竟看这样子,婚後公爹们也不会给他撑腰。
“在想什麽?”张青松舀来了饭放在他面前,从他进屋开始就发现夫郎一直在发呆,便低声询问,“刚刚发生了什麽?”
“没事。”长柳此刻只担心柏哥儿年後议亲的事,哪里还在意刚才的拌嘴,也不想再多事,便对着张青松笑了笑,道,“吃,吃饭,我都饿了。”
张青松见他不愿说,也没急着追问,收敛了眼神,垂眸笑着,“好。”
然後拿了一只空碗,夹了一块鱼肉,认认真真地剔刺,再把鱼肉夹进夫郎碗里,叮嘱:“慢慢吃。”
长柳吃得嘴巴鼓鼓,听见这话後用力点头。
对面的孟娘子见了,嫉妒得直冒酸水,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用胳膊肘戳他一下,道:“给我夹一下菜。”
张青林皱眉不悦,“你自己夹不行啊?”
孟娘子失了面子,顿时吵嚷起来,“我抱着孩子呢,我怎麽夹?”
“诶行行行,”张青林不耐烦地给她胡乱夹了几筷子,“吃吧吃吧,真是的。”
孟娘子瞪了他一眼,这才不大情愿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钟郎君见着这一幕,自然知道是咋回事,转头看见张青松吃个饭都把夫郎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便瞪了一眼长柳,心里不爽快的想:果真是个搅家精。
吃过了饭洗了碗,一大家子都要热水洗漱,柏哥儿便守在竈屋里一桶一桶的烧。
趁着这个空档,长柳和张青松回屋提了些东西去大张嫂家了。
大张嫂家里也才吃完饭,长柳进去後就看见了坐在桌边歇息的男人,黑得很。
“哟,青松来了。”男人顿时站起来招呼,“吃了没,没吃坐下来吃点儿,我让你嫂子给你们做。”
长柳听着声音很熟悉,又听青松喊他,“不吃了大张哥,我们前日回了靳村,这是我夫郎的爹爹自己做的咸鸭蛋,带给你们尝尝。”
说完,将篮子放在了桌上。
原来这就是大张哥,黑得倒是俊俏。
正在竈屋准备喂猪食的大张嫂听了,连忙过来,笑着道:“哎呀,青松长郎君你们也真是,好不容易回去一趟,那麽远的带点东西过来还拿给我们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大张嫂看了一眼篮子,足足有十几个咸鸭蛋,这也太多了,便道:“我去拿个东西装起来,把篮子还给你们。”
说罢回屋去找篮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包东西,把咸鸭蛋腾完以後将那包东西放了进去,对长柳道:“这是月沉晒的菌子,都是他们自己进山捡来晒的,味道还不错,长郎君你们拿回去泡发了炒来吃。”
长柳点点头,笑着回:“嫂,嫂子,你叫我柳哥儿,就成。”
叫他长郎君,他听着还有些不大好意思呢。
大张嫂是个爽快人,听了这话後一口应下,“行,那嫂子就不客气了啊,柳哥儿,以後你把我当你亲嫂子,有事就来跟嫂子说。”
“嗯嗯!”长柳用力点着头,甜甜地笑着,“我,记下啦,嫂,嫂子。”
从大张哥家出来,长柳和张青松又去了别人家串门,等到回家的时候他们都洗漱得差不多了,准备睡觉了。
长柳和张青松往竈屋走,锅里还有柏哥儿给他们留的热水,张青松便道:“你回屋把桶拿来,我把热水提回去。”
“哦。”长柳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自己屋走,可才路过堂屋,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是他那个公公的,“我跟你说过没,叫你这几天不要惹青松两口子!”
“我什麽时候惹他们了啊!”钟郎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在自己家里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
长柳听着这话不对,便停下脚步躲在角落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