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娘就死了。
挣扎了好久,小石还是不想把那颗珍珠送出去,她也不想把它交给任何人,她现在的日子已经最好了,她也花不了。
小石将那颗珍珠藏在怀里,趁着後花园安静如鸡,偷偷溜了进去,她站在假山後,瞄准假山後的那汪大湖,将那颗珍珠朝空中用力一抛!
珍珠划过一道璀璨的白弧,落到了假山後,只听咚一声,大概已经落到了湖水里。
小石心中登时涌起了一股快意!
都滚吧!我才不要见你们呢!
想着,小石转过身,脚步轻轻地跑走了。
谁知,假山的另一面,那颗珍珠根本就没有湖水里。
“匡大人,你为什麽突然捂着头?”二皇子李向召拧着眉,不解地道。
匡尺温笑了笑,将手背在身後,道:“抱歉殿下,这几天身体抱恙,头有点受风,您的棋下到哪里了?”
李向召刚才还在埋着头认真走旗呢,眼下搁下端在手里的棋奁,疑惑地盯着匡尺温道:“匡炆,我也没有很久没见你吧,你怎麽像是变了一个人?”
匡尺温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坍塌,但是很快就笑回了原样儿,道:“二殿下,我还能有哪里不一样?”
“唔,这句话还像是匡炆会说的。”李向召点点头,接着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嘛?你以前总会说一句口头禅,就比如,我刚才问你‘你怎麽突然捂着头’?或者我不论问你什麽话,你总会先接一句,‘抱歉殿下,你就原谅我吧’,但是,你刚才就没有说後边那半句话。”
匡尺温笑意更深了,他捧着棋奁,捏出一枚白子,道:“二殿下,人总会变的,这点变化算什麽?”
李向召看着他把白子放到棋格,喃喃道:“是吗……那可真是没意思。”
说着,他也捏了黑子放在一处,无聊地托起腮,擡眼道:“匡炆,你的棋技也变差了,好像一坨屎。”
匡尺温盯着棋盘愣了一下,笑了一下:“二殿下,赢了也不许说脏话。”
“哼。”李向召胡乱一推手,将棋盘大乱:“不玩了不玩了,真没意思,再也不跟你下棋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拂袖走了。
匡尺温几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只有他知道,自己紧贴後背里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他将那颗突然砸中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东西突然出现,救了他,没有让李向召看出什麽猫腻。
匡尺温还以为是什麽石头,没想到竟然是一颗璀璨夺目,一看就不是俗物的珍珠……
…
“大人!”
楚地尸坡外,聚集了一群黑袍人。
一位腰别官牌的黑袍人姗姗来迟,一衆黑袍人朝他行了一礼。
最後来的黑袍人明显地位更高些,他发话道:“让你们带来的人,找到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黑袍道:“大人,咕咕已经找到了,但是,他的情况不太好……大人……”
“什麽!快带我去见他!”
黑袍人进了尸坡里,先非常整齐划一地朝尸坡里蔚为大观的仙脉仙根恭敬地拜了三拜。
一个家夥窝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块黑布兜在脑袋上,能看出来穿的是和大家一样的黑袍。
见大人手在抖,不敢掀那块挡脸的黑布,一个下属非常有眼力见儿地,帮忙掀开了。
“大人,咕咕没有死,我们沿着行愿村一路找了他好久,最後在一处溪水边看到了他。不知他和什麽东西交过战,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大人你看他的嘴……”
大人在这个叫咕咕的男人面前蹲下,默默看了一会儿。
“你们先出去吧,他伤的有点重,我需要请肉仙儿遥降,医治一下。”
“是,大人。”
一衆黑袍人走干净後,他才不嫌脏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摘下兜帽,手掌撑着地,倾身到咕咕的身前。
歪在地上的人艰难地挣开一丝瞳光,看着来人,他的两片唇,被两根又长又细的弯鈎一左一右贯穿,弯鈎的尖刺粗劣地缝起他的嘴後,又不留情面地扎了出来。
两枚锃亮的尖端,血迹已经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