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他半夜不睡觉跑到一楼被那些鬼魂吓死了吧?”
金循眉毛飞舞,对这种死法有点好笑,人居然能被吓死?有意思。
楚迪:“可管家说,他是在花海里被发现的,如果他真的被一楼的鬼吓到了,为什麽不跑回房间,而是往外面跑呢?跑就算了,还跑到了花海里,这完全违背了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
顾亦怜抱臂:“除非,他的行动不受本人控制。”
窈清皱眉:“你是说他当时被控制了?可控制他的是什麽?”
“花海中有什麽特别的东西吗?”
五人想到了同一个东西,那颗系着红绳的香樟树,又或者是那具被埋在香樟树下身形透明的尸体。
吊唁完毕几人回到二楼,没一会又有侍从来敲门,说是管家在大厅等着他们,几人怀揣着心事下楼,另一侧的楼梯上走下来四个面色憔悴的入选者。
管家微微颔首,说明了缘由:“各位早安,很抱歉占用你们的自由时间,但德里莱堡竟然死了人,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其性质恶劣乃至人心惶惶。”
“我想各位一定也很惶恐,这真是我等的过失,我深感抱歉,为此我想带领各位去祈福以祛除晦气,不知各位可否愿意给我等赎罪的机会?”
管家的话谦卑至极,话里话外都是在为他们考虑。
四名入选者怎麽也想不到风风光光,万人艳羡的好事如今竟成了令人悲痛至极的丧事。
别误会他们可与死者不熟,悲痛惶恐也只是害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罢了,那日在服装店外听到的言论,一声一声响彻在脑海里。
德里莱堡有魔鬼!
由不得他们不将事情往最坏处去想,已经死了一个人,但德里莱堡的侍从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意外,就好像本就知道他们这十人的命运,难道他们就是被千挑万选出来的祭品吗?
不,不该是这样的!四名入选者显然脑补了更恐怖的东西,脸色惨白眼神发虚,要不是靠着楼梯都能坐到地上去。
玩家们瞥了他们一眼,没有在意。
楚迪:“去晦气?可以啊,我们要去哪祈福?这周围有什麽灵验的地方吗?”
楚令深深一笑,转过身走出大门,手指的方向正是郁金香花海中那颗系着红绳的香樟树:“就在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玩家们总觉得那棵树比之前看到的繁盛了一些,投下的阴影也更浓了。
见是一棵最寻常不过的树,四位心里发慌的入选者当即不干:“那棵树有什麽特别的?你怎麽能保证它一定能祛除我们身上的晦气,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诸位身为德里莱堡的贵客,我又怎麽会骗你们?看到那棵树上系着的红绳了吗?据传那是财富之神赐予德里莱堡先祖的圣物,每任堡主继位的时候都会去到树下瞻仰神赐,以求财富的垂怜,既是圣物,自然有驱邪避祸的本领。”
那四个人一听,贪婪和激动轻易取代了害怕:“这麽说那棵树不止能祛除晦气还能让我们获得财富,对不对?”
楚令瞧着他们眼里的贪婪,微微勾唇:“当然。”
“那快走,我们等不及要祈福了。”
全程五位玩家一言不发,只注视着花海边缘那处新翻的土壤,栽种其上的郁金香开得妖娆,近乎泣血。
楚令在前,带领九名贵客到了香樟树下,温热的日光被树冠遮挡,最後一丝热气也被冰冷的阴凉取代。
他仰望着树干上垂下的红绳,默默垂眼侧身而站:“诸位,请上前一步。”
四名入选者早就迫不及待,挤开玩家站到了最前侧,五位玩家顺势站在了最後,与红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树荫下并不阴暗,但管家的脸却看不清晰,只注意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而後朝系着红绳的树干深深一拜。
见他有了动作,那四个人忙不叠地也拜了下去,五位玩家没动,清晰看见在他们拜下去的瞬间,红绳上有一道光飞出,化成四份钻进了前面虔诚祈福的四人体内。
五人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没有致命伤却离奇死亡的家夥,他是否也是像这样才成了花海的养分。
管家起身,宣布祈福结束,他们身上的晦气已经祛除,财富之神和德里莱堡历代先祖会保佑他们的。
四位入选者坚信自己性命无忧,便旁敲侧击地问起了与钱有关的事情,得到想要的答案才满意离开。
玩家们站在树荫处,注视他们踏进那片美丽耀眼的花海,如同踏进一片永不熄灭的地狱之火。
楚令掸了掸衣袖上将要沾染的灰烬:“各位,祈福已经结束,花海中多蚊虫,若要欣赏,还请做好保护措施。”
玩家们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多谢管家先生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管家离开後,五位玩家来到第一天夜里挖掘的地方,土层干燥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在四周却有一串孤单的脚印从花海外延伸而来。
“难道那天在我们走後,有人来过这?会是谁呢?”
金循摊手:“谁死了就是谁呗,没想到那家夥还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能瞒过我们。”
郁时月:“再有本事还不是死了,他那晚一定在这做了什麽,才会在第二天死在花海里。”
“可现在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一阵风拂过,远处的郁金香缓缓低垂,玩家们望着那处陡然有了主意。
“死人不会说话,但他的遗物一定有未尽之语。”
那株刚栽的郁金香不就是最好的讲述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