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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第1页)

第七十五章

“怎麽,王爷今日又有要事?”袁微第三次被睿王府外的侍卫拦下,脸上似笑非笑。

侍卫一脸木然,只是柱子一样站在门外,袁微掀起眼皮,正欲绕过侍卫朝门口迈步,“铮——!”金戈横截前路,又被侍卫拦下。看着有些面生却一板一眼的侍卫,袁微挑眉,他终于知道李瑄为何会忽然换了门口的侍卫了。

袁微一连三日来睿王府找李瑄,都被府外侍卫以“王爷今日有要事,不便接见袁大人”这个相同的借口拒之门外。第一次的时候,袁微叫侍卫喊来了王府的管家,管家在袁微的追问下一脸心虚,显然李瑄有意不想见袁微。第二次,侍卫不肯再替袁微喊来管家了,袁微便在王府对面点了一壶茶,慢条斯理的眼神把门口的侍卫盯得心里发毛。于是这第三次,李瑄便换了两个油盐不进的铁面侍卫守在门口。

袁微轻笑,联想到前几日在睿王府看到的马子良和他那个师傅,心下了然:王爷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的身份,才不肯让我进王府。又瞥了面无表情的侍卫一眼,袁微负手离去:算了,再给王爷一点面子吧。这麽防着我,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但是李瑄越不想让袁微猜到马子良的身份,袁微就越是好奇。

袁微离开後,府外守卫的衣袍忽然无风而动,两个守卫疑惑对视一眼,而後继续肃目守在门前。後院的槐树簌簌落下几片叶子,被一只手接住。雪见鹿擡眸看向对面,笑道:“好久不见。”药泉和陈九思刚刚解除身上的隐身法术,闻言一愣,对上雪见鹿温和的眼睛,应道:“雪公子。”雪见鹿朝两人颌首,“坐。”

陈九思和药泉对视一眼,有些拘谨地坐下了。“你觉不觉得这次见面,雪公子看起来很不一样?”药泉不动声色给陈九思传音。“你是说他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很像鬼帝?”陈九思回应。药泉悄悄看了雪见鹿一眼,“与其说是上位者,不如说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态度。”陈九思瞥了药泉一眼,“你这样形容更加奇怪了。”药泉耸耸肩,看向空空如也的其馀几个石凳,“鬼帝阁下呢?”

“秦贺回归墟了,近日冥府异动频繁,他分身乏术,今日是我请两位过来的。”雪见鹿徐行到陈九思和药泉对面,缓缓坐下。药泉眼底有几分诧异一闪而过,瞧见药泉的异色,雪见鹿轻轻擡手,三只茶杯不知从何处飘来,落在三人面前,杯盏中浅杏色茶水映出日影,“许久过去了,关于血池,二位可有什麽线索?”雪见鹿看出药泉心中纳闷,为何是自己来与他们谈而不是秦贺,不过雪见鹿不急着解释,两手随意放在石桌上,姿态从容。

“雪公子可知道‘堕凡计划’?鬼帝阁下或许提起过。”药泉开口。雪见鹿轻笑,“你们竟然能查到,看来他还是棋差一招啊。”雪见鹿这番话显然是知道“堕凡计划”的反应,药泉心中一惊:据昊轩宫主说,鬼帝就是当年的秦贺,那时的秦贺为了躲避天界对他的抓捕跑到冥界去。至于为何成为了鬼帝?这个问题药泉也问了昊轩,药泉记得当时昊轩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但要成为冥界三主,身上必定背负着极大的杀孽,同时又结有善缘,方能够在人世与地狱之间得到第三条路。”

药泉回神,也就是说秦贺当时一定犯下了极重的杀孽,但又由于身上的某种兰因,并没有被判入十八层地狱,因而成为了五方鬼帝。有了这个身份,秦贺实力大涨,天界又不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冥府,随着天京势力的更叠,抓捕秦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秦贺也从在天界被欺压的凡人杂碎,翻身变成天界不敢招惹的鬼帝。药泉感慨:命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此人究竟是什麽身份?秦贺与他的关系竟如此亲密,以至于这些前尘过往都能对他说了吗?药泉不自觉僵直身体。“我们对‘堕凡计划’的具体不清楚,可否请雪公子告知。”陈九思问道。雪见鹿笑了,轻轻啜了一口茶,“你们在试探我究竟是只知道一个名字,还是清楚更多。”陈九思眼眸闪了闪:此人真的与以往不一样了。“倒也没什麽不能说的,只是该知道的,你们应该都已经从昊轩口中知道了吧。如果你们已经问过他了,而他对应渊所做之事暂时不知情。”雪见鹿放下茶杯,看着对面两人。

盯着陈九思,雪见鹿感慨道:“其实你和秦贺当年有些像,我是说气质,如果当年秦故没有死在神木里,说不定会愿意收你当半个徒弟,和昊轩也能算是半个师兄弟,秦故当年也指导过昊轩,毕竟他们都是雷属性的灵力。”

听到这话,不远处的秦贺颇有些不满地皱眉:一点也不像啊。。。。。。像是感受到秦贺的不赞同,雪见鹿悄悄传音,“这不是在拉近和他们的距离吗?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秦贺挑眉:这家夥从成春山回来之後,倒是不敢再惹我生气了。被人一直记挂在意的感觉还是相当令鬼帝大人满意的,马子良瞥了身边的秦贺一眼:又在和老师传音。。。。。。

“你真的知道!”陈九思听到“秦故”这个名字便明白雪见鹿知道的远比他们想象的多。“秦故”这个名字,陈九思与药泉在天界这些年从没听人提起过,从昊轩口中方得知此人在天界竟有过如此重的分量,听雪见鹿提起“秦故”的语气,似乎很熟悉,联想到雪见鹿莫测的实力,药泉思索此人不会也是百年前那段过往的参与者吧?

“我不知道昊轩告诉你们多少,但既然你们知道应渊在阵法上的能力整个天界无人能出其右,难道你们从未想过让他尝试破解镜湖外的法阵吗?”雪见鹿含笑看着两人,“昊轩说为了不让天界的人误触镜湖的禁制,以免伤及无辜,应渊才在外面又设立了一层法阵。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细想不觉得是给自己找了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从而能够不让别人靠近神木吗?”

“你这番推论是在假定院长有隐瞒之心的基础上得出的。”陈九思冷声。

“假若问心无愧,你们何不现在就回天京,去问问应渊,让他试试能不能打开镜湖?”雪见鹿垂眸一笑,“这不是你们当初抓阿良回天京的理由吗?”

“你们一方面相信应渊的实力,对他能够破解镜湖禁制这件事不怀疑。另一方面又不敢承认,因为一旦承认这件事,应渊马上便会成为当年那件事的最大嫌疑者。毕竟那次伤亡里,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所谓的血术也是在他身上发现的。”

“可当时木家说了,那是外部造成的伤。”药泉的师傅就是已故木家家主,木家百年间也渐渐衰落了,但医药一道极看传承,是故虽然家族式微,木家在医术上的实力仍然可观。

“血术不是禁术吗?没人修习过,更加不会有人清楚,这个木家主也只是在场衆人中唯一认识的罢了。怎麽确定他没有看错?或者他分辨不出外部伤和反噬呢?”

看着沉默的陈九思和药泉,雪见鹿继续道:“你们今天之所以来,是以为秦贺在。而你们既然想找秦贺,就说明你们已经在怀疑应渊了,不是吗?”

药泉无法辩解,他确实在怀疑应渊。若细细分析种种蛛丝马迹,应渊确实有可疑之处,他符合能够制造秘境血池的所有条件。但药泉又担心是自己疑心太重,捕风捉影了。

“给你们看个东西。”雪见鹿打了个响指,几人杯中的茶水化为水雾升腾到半空,结成一面水鉴,“我们当时跟着东方烁,来到了这里。”

药泉仔细盯着逐渐显出图像的水镜,东方烁身上的墨蛇是药泉帮忙放的。当时秦贺说东方家买卖血丸的事情败露,幕後之人为了消除所有暴露血丸来历的可能,一定会对东方烁下手。果然,後来东方烁一夜之间就失踪了,东方家尽数出动也找不到,如今各个系族争夺家主之位,东方家一片混乱。这麽想来。。。。。。药泉眯起眼:除掉东方家之後,天京几乎就是院长的一言堂了,如果说东方家颓势对谁最有利,院长确实是最大的获益之人,其次便是昊轩宫主。药泉不禁担心自己和陈九思去问昊轩的行为是否打草惊蛇了,万一他们真的。。。。。。

“这!”陈九思直起身,看着水镜中的血木,妖木的煞气隔着虚幻的镜鉴扑面而来,药泉也一脸不可思议,看向雪见鹿,“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陈九思与药泉都没有亲眼见过玄都秘境的血池,但镜中之景,俨然就是他们千辛万苦一直寻找的那个血池,那个令将近一百个学生丧命的血池!

“我说了,跟着东方烁找到的。”雪见鹿收起水镜,“我是直接凭借留在东方烁身上的法宝传送过去的,具体的位置。。。。。。”雪见鹿迟疑了一下。具体的位置是在神木,因为雪见鹿在血池底找到了自己封存于此的记忆,但说出来,确实很难让天界之人相信。他们一直视若依仗的菩提神木其实早已经变成了妖木,镜湖禁制之後,是堆积着无数尸骨残骸的浩瀚血海。

“是哪里?”药泉追问。

雪见鹿轻叹一口气,“镜湖神木。”

“怎麽可能!”陈九思第一个反应就是雪见鹿在胡说八道,震惊之後看着雪见鹿平静的眼神,慢慢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是说是直接凭传送法阵进去的吗?”

“你们信或不信都无妨,我只是告诉你们。”雪见鹿仍旧坐着,“你们大可以自己去求证,只不过,你们既知血池或许与应渊有关,後面在天界时尽量小心。”

陈九思脸色惊疑未定,反倒是药泉看上去更加沉着,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药泉尽量语气平稳地开口,“你能带我们进去吗?血池,你还能再进去吗?”“为什麽要进去?不害怕吗?”雪见鹿站起来,看着药泉的眼睛,“你可能会死在里面。”

“我知道。”药泉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眼神十分坚定,“我只相信自己,旁人说的是与非都不作数,我要亲眼看过才能做判断。更何况,知道病根才能治病,我出师以来,手下还没有治不好的病人,可不能让方恺毁了我的招牌。”

“好。”雪见鹿答应了,“不过要等等。”雪见鹿看向从院外走进来的秦贺。

天京。

昊轩负手朝玄都学院走去,步伐一如既往的沉着稳健,如果他没有忽略身边走过的和他打招呼的人,从容的气度与以往大概没有什麽差别。昨天秦贺来找昊轩了。昊轩接到秦贺的青翅鸟的时候,很惊讶,那麽多年了,秦贺从来没有与他联系过。起初昊轩还试图与秦贺联络,但秦贺一封信也没回,昊轩想自己异地而处,应该也不会再想和天界有任何往来,于是百年间,再无联系。现在秦贺忽然找他,昊轩忍不住想起陈九思和药泉问他关于“堕凡计划”的事情,山雨欲来啊。。。。。。

西漠是天冥两界的一个交叠处,昊轩到的时候,秦贺已经等在这里了。再见故人,百年已过。

“我没想到你会找我。”昊轩走过去,看着秦贺提在手里的双刃,那时候秦贺也是用的这个兵器,只不过当时这还只是一把普通的凡间铁器。

“世上没什麽不可能的。”秦贺转过身来,看向昊轩。“我当初也没想到,你的性格,会愿意被勾陈上宫困住手脚。”两人的容貌都没什麽变化,但眼神早就不是当年那般了,各自都经历了太多,也背负着太多,不再是少年了。

昊轩默然。

没打算和昊轩追忆往昔,秦贺直接切入正题,“药泉是不是来问过你了?”

昊轩闻言,眼底闪过异色,“‘堕凡计划’是你引他们去找的?”

听到“堕凡计划”秦贺心底微微诧异,他料到陈九思会去找昊轩,毕竟他们算是半个师兄弟,而昊轩又是最了解应渊的人,但没猜到他们两个能查到当年的“堕凡计划”。“不是,我只是提醒陈九思他们,小心天界的人。”秦贺掀起眼皮,“而至少目前,我还相信你,他们看起来也是相信你的。”

昊轩不置可否。

“所以,你觉得血池是不是应渊所为?”秦贺盯着昊轩。

“我觉得或不觉得,事实就在那里。”昊轩淡淡道。

秦贺笑了,“我今天来就是想提醒你,你可能一直想逃避,不愿意去想,但如果应渊真的修炼血术,那当年师傅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上,你清楚。”说完,秦贺脚下法阵一亮,不再多留离开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应渊书房前了,昊轩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却迟迟不愿伸手推开。房门後藏着所有的真相和秘密,只要一推开,所有阳光下的黑暗都将暴露无遗,但只要一直不打开,昊轩就能继续沉浸在应渊给他编制的好梦。

昊轩深深地看着房门。

屋内的应渊靠在椅背上,同样看着房门,纸窗透出了昊轩的身影,应渊脸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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