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温暖如春,餐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橙光,蓝映月靠在桌边,恬静地凝望着品尝蛋糕的言颜,嘴角流露温婉而知足的笑容。
“是不是有点太甜了?”她裹着一袭长袍,搭着言颜的手,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凸起的指节,温声询问。
言颜素日不爱吃甜品,但蓝映月总能精准把握住她的味蕾,小小一块蛋糕,不过分甜腻,很是清爽,吃完意犹未尽。
“没有,刚好。”她说着,握住蓝映月的手,用掌心驱散凉意。
蓝映月一笑,顺势张开双臂,从後圈住言颜,鼻尖蹭上她的耳垂。
“这些白人的口味真够奇怪的,一点儿辣碰不了,却吃得齁甜,烘焙老师给的方子我都得减掉至少一半的糖才行,不然吃两口就腻死了。”她随口说着,语气娇俏活泼,然而话落在言颜耳中,却使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蓝映月的烘焙老师和她的助理兼妻子,同样也与蓝映月“关系匪浅”。
她们不在洛川的照片里,但言颜知道。
她知道的比洛川更多。
因为言颜不喜欢香水味,蓝映月身上只有清新的身体乳香,她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她的呼吸盘旋在耳畔,言颜将她的手带至唇边,嗅到了淡淡的奶油味。与停留在自己口中的香甜完全一致。
她低头吻她的食指,紧接着没有拒绝她柔软的唇瓣,和她灵活如蛇的舌头。嘴唇吮吸,舌尖试探,而後是更加放肆的纠缠,但在被对方引导着探索她那热忱向自己敞开的口腔时,忽然有一刻,言颜很想合紧牙齿,将自己的欲。望连同舌头一起切断。
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连同言颜的整个身躯和清明神志都被蓝映月占据,她的手,她的腰,她的唇,她的眼……
浴室里雾气氤氲,与潮湿水汽一齐阻了鼻息的,还有快意。
蓝映月熟悉她的每一个部位,更知晓如何将言颜送到顶峰,久不停歇。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浴缸里的水比体表更烫,四肢失去支撑的力量,瘫软地滑落至水中时,又是新的一阵战栗。
被水丶汗,还有那不可捉摸的清澈液体湿透了的身体上,新伤旧伤叠加的紧致皮肤之上,暧昧的痕迹如青春的雀斑,睁着迷离的双眼,如何也数不真切。
蓝映月跪坐在完全可以容纳两人的浴缸里,她丝质长袍的带子如水母触手般环在言颜的身边,随水流与肢体的动作抚摸缠绕。
蓝映月的吻落在言颜的颊侧,那些经年之後只剩下浅浅凹凸的烧伤上,吮吸,轻啮,带来比别处完好皮肤更加清晰的触感,从浅表沉至心间,成为更深的欲望。
脚趾和手指的蜷曲很快变成了痉挛,语言系统早已崩溃,和着流水变作低泣。
快感仿佛永无尽头,然而蓝映月的侵略动作已在某次之後悄然滑向了安抚和清洁。
燥热很快被疲累推翻,浮在水面上的泡沫逐渐遮盖了视野,水声哗啦,蓝映月的袍子浮出水面,与潮湿的发丝一起紧紧贴上她的皮肤。
蓝映月正要迈出浴缸,落在身後的某根衣带忽地感到拉扯,她回头欲拉,手指却被捏住。
在她愣神的一刹,本已疲惫地靠在缸边的言颜揽住了她的腰,以并不粗暴但毫无挣脱馀地的力气将她带回水中,长着薄茧的手隔着袍子摩挲她的皮肤,比先前更热的吻缤纷地落在她的脸上,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蓝映月便倒在了言颜原本躺着的位置。
泡沫覆盖,蓝映月意识到言颜正在解开自己的衣带,一双虽疲惫但仍然有力的腿分开了她的双腿,而另一只原本插在她脑後乱发里的手已然向下。
分明只有水流在冲刷皮肤,蓝映月却浑身一颤,因言颜的吻而不自觉变得迷离的双眼陡然一凝,慌乱地推开她,直起身子,三两下将袍子重新系好。
言颜的脸颊仍是红的,可那点情。欲的颜色已从她的眼中褪去。
水汽压得胸口发闷,言颜的呼吸起伏不定,神情亦然:“为什麽不肯让我帮你?”
蓝映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她重新跪坐下来,无意识地捋自己的头发,按住言颜的手臂,勉强勾笑:“你舒服了就好,不用管我。”
言颜的目光落在两人相碰的皮肤上,几分钟前,这只美丽的手还在自己的身上灵活忙碌,如今温度降下,却僵得不成样子。
“你不难受吗?”她深邃的眼里并无半分冷意,却收获了蓝映月不假思索的躲避。
不管蓝映月之後如何回答,身体反应都做不了假。
没人比当下的言颜更清楚了——有些事情,穿着衣服的时候尚能遮掩,若这层皮囊落尽,便再也回不去了。
蓝映月的身上,那些与他人纵。欲的痕迹还未淡退。
水声变得刺耳,言颜擡手关掉花洒,很快只剩下两人发尾的水珠滴滴掉落。
蓝映月的眼眸低垂着,而言颜的目光滑过那被她抓紧了的领口,飘向两人的过去。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和蓝映月的关系变成了如今这样……单方面的服务?
大概,是五个月前吧。
自小城一夜後,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和谐。言颜带她回到组织,为她安排住处,给她足够的自由和资金,而蓝映月也完美做好了一只金丝雀的工作,并不过分插足她的生活,只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直到那日,蓝映月声称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将绳索与长鞭递到自己手中,请求所谓的极乐。
言颜如何也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