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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第1页)

第103章

结案的尘埃尚未落定,新的阴影已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这一次,没有血腥的现场,没有戏剧性的预告,只有一系列看似无关丶却透着诡异协调性的“意外”和“自杀”事件,像滴入清水的墨点,在城市的不同角落缓缓晕开。一位备受尊敬的慈善基金会主席,在视察其资助的社区中心时,因一个“年久失修”的吊灯意外坠落而重伤昏迷;一位以揭露企业黑幕闻名的独立记者,被发现在家中“自杀”,留下了一份逻辑混乱丶与他平日坚定立场截然相反的遗书;一位即将在重要听证会上作证的关键证人,在前往法庭的路上,因“突发性精神恍惚”闯入了车流……

单独看来,每一起都像是命运无常的捉弄或个人悲剧。但当这些事件被并置于市局案情分析室的白板上,由季梧秋用红色的记号笔勾勒出时间线和潜在关联时,一种无形的寒意开始渗透空气。这些受害者,分属不同领域,社会关系网并无明显交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某种程度上,阻碍或威胁到了某个隐藏在幕後的丶庞大而模糊的利益共同体。

“不是高文婷的风格。”季梧秋将笔掷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分析室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双臂环胸,站在白板前,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照片和关键词,“没有表演欲,没有个人崇拜,没有精心布置的舞台和挑衅。干净,利落,高效……像是一场精密的社会工程学实验,目的明确:清除障碍,维持某种……‘平衡’。”

姜临月坐在长桌的另一端,面前摊开着这些事件的初步报告和尸检记录(在记者“自杀”案中)。她的指尖轻轻点着那份字迹潦草丶充满矛盾逻辑的遗书复印件。“强迫性一致。”她擡起眼,看向季梧秋,眼神冷静如手术刀,“遗书的用词习惯丶语法结构,与记者以往公开发表的文章存在显着差异,但在某些特定的丶涉及核心指控的转折点上,却呈现出一种被强行植入的丶过于完美的逻辑闭环。像是……有人在他的思维里,预设了一个无法反驳的‘前提’。”

她拿起慈善主席意外事件的现场分析报告,“吊灯坠落的力学角度和绳索断裂的痕迹,经过模拟,其巧合概率低于万分之三。更值得注意的是,社区中心在上周刚刚经过一次全面的‘安全检修’,检修方是一家背景干净丶但成立时间很短的专业公司。”

她又指向证人车祸的交通录像截图,“证人闯入车流前的步态和视线方向,有短暂的不自然僵直,仿佛接收到了某个无法抗拒的指令,而非单纯的精神恍惚。”

姜临月将目光重新投向白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笃定:“这不是高文婷那种追求个人艺术表达的疯狂。这是一种……系统性的丶基于深度心理操控和情境设计的‘修剪’行为。操纵者像是一个园丁,冷静地剪除那些破坏他理想中花园秩序的‘杂枝’。”

“‘织网者’。”季梧秋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这个代号,那个在“衔尾蛇”案和欧阳华口中出现过,却始终隐藏在迷雾後的存在。高文婷是张扬的艺术家,而“织网者”,更像是隐藏在阴影中的架构师,编织着一张更庞大丶更无形的网。

“如果真是‘织网者’,”季梧秋走到白板前,手指划过那几个受害者的名字,“他的动机是什麽?维持的又是什麽‘平衡’?”她看向姜临月,寻求犯罪心理层面的洞察。

姜临月沉思片刻,缓缓道:“从受害者的共同点推断,他们都在挑战某种既定的权力结构或利益格局。慈善主席推动的透明化审计,触及了某些灰色地带;记者的报道威胁到了大型企业的股价;证人的证词可能颠覆一桩重要的商业诉讼……”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织网者’维护的,可能是一种……建立在信息控制丶资源垄断和特定秩序之上的‘稳定’。任何试图打破这种‘稳定’的因素,都会被他视为需要清除的威胁。他并非针对个人,而是针对‘功能’——那些阻碍系统顺畅运行的‘故障节点’。”

这个推断让分析室里的其他成员感到一阵寒意。一个将社会视为机器,将活生生的人视为可修复或可替换零件的犯罪者,其冷酷和危险程度,远超那些情绪驱动的杀手。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拥有庞大资源丶精通心理操控和社会工程学丶并且视法律与道德为无物的……‘系统管理员’?”许伊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可以这麽理解。”季梧秋的眼神冰冷,“而且,他比高文婷更懂得隐藏。高文婷需要观衆,需要掌声,而‘织网者’……他只需要结果。他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是某个看似无害的商人丶学者,甚至……”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是我们系统内部的某个人。”

这个可能性让空气几乎凝固。

“那我们怎麽抓他?”有队员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感,“没有现场,没有直接证据,只有这些看似偶然的‘意外’。”

“从‘意外’本身入手。”姜临月再次开口,将衆人的注意力拉回到物证上,“无论是心理暗示丶药物控制还是情境设计,只要实施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记者遗书中那些不自然的逻辑转折,其语言模式可能指向特定的潜意识植入技巧;慈善主席事件中那家突然出现的检修公司,其资金来源丶人员构成,需要深挖;证人车祸前那短暂的僵直,交通摄像头或许捕捉到了更细微的丶被我们忽略的异常,比如某个特定的光信号丶声音频率,或者……一个经过他身边丶看似无关的路人。”

她的分析条理清晰,将看似不可能的追查,分解成了一个个具体的技术性课题。这像一剂强心针,让低落的士气重新凝聚起来。

季梧秋立刻部署任务:“技术队,重新分析所有相关监控,寻找任何可能的异常信号或可疑互动,尤其是非接触式的操控手段。侦查队,彻查那家检修公司的所有背景,挖地三尺!信息科,交叉比对所有受害者的通讯记录丶网络活动,寻找他们可能共同接触过的丶看似合法的机构或个人,比如心理咨询中心丶压力管理课程丶甚至是一些高端俱乐部或行业论坛!”

命令下达,分析室内再次忙碌起来,键盘敲击声和低声讨论汇成一股专注的洪流。

季梧秋走到姜临月身边,压低声音:“你觉得,‘织网者’和高文婷之间,有没有关联?”她始终记得高文婷逃脱时那志得意满的笑容,以及那个飞鸟与锁链的图案。

姜临月微微蹙眉,思考着这种可能性。“行为模式差异很大。高文婷是个人主义的极致,追求的是惊世骇俗的‘作品’;‘织网者’更像是集体主义的黑暗面,追求的是系统性的‘效率’和‘秩序’。但如果……”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如果‘织网者’提供的,不仅仅是逃脱渠道,还包括……某种程度上的‘欣赏’或‘资源支持’呢?高文婷的‘艺术’,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对现有秩序的一种极端破坏?或许在‘织网者’看来,这种破坏本身,也是一种有价值的‘测试’或‘清理’?”

这个设想让季梧秋背脊发凉。如果高文婷只是“织网者”棋盘上一枚比较特殊的丶用于测试系统防御能力的棋子,那麽他们面对的,就是一个更加深邃和恐怖的黑暗网络。

就在这时,沈时序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异常严肃。

“季队,姜法医,有重大发现。”他将报告递给季梧秋,“我们对记者遗书的墨水进行了极其细致的成分分析,发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丶不属于任何市面常见墨水的特殊催化剂的残留。这种催化剂,我们之前在……欧阳华‘心岸’咨询中心使用的某种定制熏香中,检测到过同源成分!”

欧阳华!那个被“织网者”操控,进行非法心理编程的心理医生!

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

“织网者”的触角,早已通过欧阳华这样的人,渗透进了社会的心理层面!记者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过被“织网者”势力影响的心理服务或信息渠道,从而被埋下了心理控制的种子!

“还有,”沈时序继续道,调出了电脑上的数据,“我们对那家检修公司的资金流向进行深度追踪,发现其最终受益方,层层穿透後,指向一个设在海外离岸中心的丶极其复杂的信托基金。而这个信托基金的架构模式……与我们之前调查‘衔尾蛇’案件时,遇到的几个空壳公司的资金运作模式,有高度的相似性!”

衔尾蛇!织网者!欧阳华!高文婷!

这些看似独立的黑暗漩涡,其深处,似乎涌动着同源的暗流!

分析室内一片哗然。一个模糊但无比庞大的黑暗轮廓,仿佛正在数据与线索的拼凑中,缓缓浮现出冰山一角。

季梧秋死死攥着那份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丶冰冷的战意。原来他们一直在同一个庞大的阴影下战斗,只是之前触碰到的,不过是它伸出的不同触手。

姜临月走到她身边,目光同样凝重,但深处却燃烧着更加炽烈的丶属于猎手的火焰。她轻轻碰了碰季梧秋紧握的拳头。

“看来,”姜临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开迷雾後的冷静决断,“我们找到那张‘网’的线头了。”

季梧秋擡起眼,与她对视,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黑暗的烈焰。

“那就顺着线头,”季梧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把他,连同他的网,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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